這就奇了怪了,明明是給柴主事的千金送吃食,又怎麼與長公主相干了。
一時間,營地上歡快吃喝的眾人都是滿臉莫名,就連沈凌都是微微蹙起了眉角,只有莊可卿坐在火堆旁邊,不時撥弄著湯罐裡燉著的西紅柿牛腩,饒有興味的看向回來的韋元忠。
“柴家小姐被禮部侍郎家的小姐請走了,我剛尋了去,結果一到才知,那是長公主府的圍帳。”
樊嘉瑞完全鬧不清楚長公主是唱的是哪出,可以說在與紀晁比試之前,他都是見也沒見過這位傳說中的人物,不過如今既是派人來請了,那他這個做小輩的,自當前去拜禮,省得到時被姓紀的抓了把柄,又做文章。
他站起身來,整了整衣衫便要離開,又見韋元忠期期艾艾一副不知如何開口的樣子,便問道:“還有什麼話?"
韋元忠一腦子糊塗賬,還是沒琢磨明白怎麼長公主就認得自己,還曉得他是小公爺的朋友了,更詭異的是,競還因為他呈上的這點燉排、烤肉,就說還要見一見這沈凌夫婦了。
這烤肉是美味,可也實在沒有那等魅力吧?
他沒將心中想法說出口來,可是長公主的話還是當要傳到的。
“長公主言說這食物做的實在美味,又得知是出自沈凌夫婦之手,特請他二人與您一同前去。”
莊可卿正瞧著熱鬧呢,哪曉得這瓜一下就掉到自己頭上來了。
她是對自己廚藝很有信心沒錯,可今日調料有缺,做出的食物也實在沒到讓人驚豔的地步,長公主此番要求,又是何意?
想到前些日子阿凌同她說過的話,莊可卿心下微微一動,又是抬頭看了眼不遠處的青年,果見對方面色凝重,望向自己的目光帶著猶疑之色。
“既是如此,那便同去。”
樊嘉瑞自是知道這回是避不過了,還不如直接過去看看再說。
沈凌此時也站起身來,走到莊可卿的身邊,細心地為她理了理鬢髮,整了整裙角,這才說道:“可兒不必憂心,隨我一起。”
三人這便出了營地,臨行前,莊可卿安撫了記幼弟阿滿,又讓秦蔓枝安坐,說道自己去去就回。
公主圍帳內,長公主居於正中首位靜靜地出神,不知正思考著些什麼,而她右側,卻是幾位麗裝少女聚在一張桌案之前鬥草。
鬥草原是民間百姓的玩樂,只不過民間是斗的真草,而貴女們斗的則是各種奇珍異寶,其中勝者,還能從所有敗者的物品之中選一帶走,作為彩頭。
平日這些貴女們雖也隨母親出門訪友,可大多數時間還是待在家中,也少有如此這般聚在一起的時候,人這一多,自然就開始相互攀比起來。
“我今日帶來的是塊漢朝的蟠螭紋玉佩,你們快且瞧瞧,可是出眾?”
一身粉衣的嬌俏女子淺笑著從荷包裡取了一枚橢圓形的玉佩出來,置於案桌之上,邀眾人觀看。
只見那玉佩潤白含光,其上蟠螭紋飾古樸有拙,雖不顯精巧,但卻大氣非常,確有漢朝遺風。
“蟠螭玉佩有何稀奇,而且誰又知這到底是不是漢朝的?何不看看我這五彩琉璃璧,其上風荷鴛鴦,於女兒家來說,寓意才是最好!”
青色襦裙的女子五官明豔,拿出的琉璃壁造型乖巧可愛,又是玲瓏剔透,再被陽光一照,端的是五光十色,閃耀非常,一下就將剛才那枚玉佩比了下去。
可在場的誰又不是高門貴女了,誰手裡還沒有點好東西了?
她能拿出精巧物件,旁人又怎會甘落其後,亦是爭先取出自己帶來的巧物,想要較高下。
餘佳慧與肖婉和也在其中,只是她們勝負心沒有那麼強,雖知今日必會鬥草玩樂,可也沒費心去尋了什麼貴重精妙的物事來,只是各自從首飾盒裡取了根上等的珠釵和寶鈿,權做應付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