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兄,切不可妄言吶!”
眾位秀才還是心向沈凌的,怕他真要說出什麼不得了的話來,紛紛出言阻止,甚至有幾個謹慎的,還伸出頭去,看看方才賈鄉是否真的走遠了。
“眾位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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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將同學們包容維護的模樣看在眼裡,心中微微動容。
他環視一眼眾人,淡淡一笑,才就解釋:“我平日好觀朝廷邸報,又以此比對從前每年鄉試考題,發現只要當年發生諸如戰事、災害等,次回策論題目定是與其相關。”
頓了頓,青年又再言道。
“聖德二年,青州大雪,凍死千餘人,又因青州與京城相近,故流民多於京外匯集,朝野震動,天子即派皇城軍前往,為流民施粥布藥,而在聖德二年,鄉試最後一道策論,便是考的如遇雪災該如何救治百姓。”
眾書生一聽,都是恍然大悟。
策論策論,便是議論當前的政治問題,向朝廷獻策的文章,當然是要緊跟時事了!
“今年發生水陽縣澇災是因河堤決口,一次災害引發災民流離失所,其中便有幾處問題可單獨提出作為策論題目。”
“河道的治理、維護,官員的貪腐治理,流民的安置,而其中關於流民安置之事,我認為被列為策論試題的可能性最大。”
沈凌郎朗而言,眾人目光齊聚他身,眼神無不拜服。
“沈兄,那你為何說關於流民安置的問題考的可能性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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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守成想的不甚明白,要在他看來,河道治理明明更加重要,只要河道無礙,又如何會出澇災,以致流民失居呢。
“河道治理非一日之功,且需專才,我等雖讀聖賢書,但於此道並無研究,整個大盛之中,除了家有淵學之輩,恐怕並無多少人能真的些出些於國有利的良策。”
沈凌看了眼不解的小秀才,並未顯出任何不耐,只是用心解釋。
“而流民安置之題則不然,天災不光澇災、亦有雪災、旱災,只要流民失所,必然引發恐慌,於此向眾考生求問,群策群力,必能尋到一二出彩之論,此題與河道治理相比,更具廣泛和適用性。”
“原來如此!”
“沈兄所言,讓我等茅塞頓開啊!”
“多謝沈兄相告!”
宣甲眾人聞及此言,皆是對沈凌俯身而拜,真誠無比。
“眾位從頭至尾參與了城外流民的救助,對災民安置之法應是條陳清晰,信手拈來,若是願信沈某,自可在此多花些心力。”
“我願信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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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亦如此。”
眾人心頭火熱,都是對即將到來的鄉試瞬間有了幾分信心。
後幾日,州學裡來上學的學生越來越少,有些甚至已經動身出城,宣甲班眾人再就最後一輪複習之後,便也紛紛踏上了前往建陽道的路途。
已是十一月末的天氣,城外枯枝敗葉,寒風蕭瑟,莊可卿一行出了城,見到城外已經拆了大半的流民屋棚,心中不禁感慨,若不是州府行動的快,讓災民儘快返鄉,若是拖到現在,恐怕又是一樁新的麻煩事。
“只盼流民歸家之後,當地官府可以盡力予以支援吧,不然天冷的這樣快,到時恐又有傷亡。”
莊可卿喃喃一句,沈凌聽在耳裡,知道她之所憂,便出言安慰道:“太子斬了水陽州大小官員不下數十個,現在人人自危,必不敢再在流民一事上懈怠,可兒不必過多憂煩。”
此話亦有道理,確實,她一非朝廷命官、二非當朝權貴,人微言輕,又無萬貫家財,就算煩惱再多又有何用呢,災民既已歸鄉,後面便不是她所能顧及的了。
想到此處,莊可卿點了點頭,目光從流民營所在之處移開,落在了一旁的青年身上,面上滿含歉意。
“阿凌,對不起。”
“可兒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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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撫了撫娘子柔軟的發頂,眼神寵溺。
“我耽誤你許多學習時間,此次若是不能中舉,則該全是我之過錯。”
自己之前熱心於流民救濟之事,一門心思撲在上面,卻是忽略了阿凌,更不消說他因此還放棄了許多讀書的時間,他們來州府時日本就不長,滿打滿算下,阿凌正經在州學學習的時候不過半年左右,他的基礎原不如世家弟子深厚,就算有韶先生指導,怕也不能彌補此間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