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她病的要死了,娘上門借錢時,怎麼不說一家人?
她賭鬼爹沒了,請了去參加葬禮的時候,怎麼不說一家人?
到她尋摸出豆腐生意賺錢了,倒是來算計方子,甚至還想在自己婚事上查一腳,這時候倒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莊可去唇角一勾,語氣婉轉輕柔,同她冷靜淡漠的眼神截然不同。
“阿奶,您可是忘了莊家是早些年就分了家的,說是一家人,怕不是有些勉強了吧。”
錢老太硬擠的笑臉都要有些掛不住了。
“你這丫頭,如何這樣同長輩說話。”
“分家不分姓,你可還是姓莊的。”
這卻是一直存在感很低的莊老頭說話了。
他對這個孫女沒什麼印象,可以說,他大兒曾經長什麼模樣都是已經記不得了,更別提什麼秦氏,不過一個面目模糊的婦人罷了。
可他平日裡雖是萬事不管,可也容不得小輩對長輩如此不敬。
見莊老頭難得的拿出點當家人的派頭,錢老太腰桿子都直了些。
就是!
你爹都是老孃生的,就算是分家,你個丫頭片子也得聽我的!
“本朝律法,分家後各自成戶,不再同住,同食,收入也具分開,雖是都姓莊,但以法為據,你等與可兒一家已無任何關係。”
清冷低沉的男音響起,眾人循聲望去,就見一名身著淡竹色長袍的年輕人緩緩而來,站到了少女的身後。
他伸手輕輕拍了拍少女單薄的肩頭,與之對望之時,眼神柔軟恬淡。
可再抬頭面對莊老頭時,已是一片冷然。
“《孝經》所言,分家當諸子均分財產,但據我所知,莊家大房不過分的兩畝下等水田。老太爺如此偏心,以至於孤兒寡母在村中獨木難支,還是靠鄉鄰接濟才得苟活。”
青年眉宇間透出隱隱的陰沉之氣,似是長久以來積壓的怒氣在一瞬噴發的似的,聲聲詰問。
“長者不慈,您還有何資格在此以可兒長輩自居?”
一番話有理有據,直噎的莊老頭半個字也蹦不出,只能指著這名義上的孫女婿,不停的“你你你……”
瞧那樣子,也是氣的不輕。
而錢老太也是整個悶了,啥律法,啥孝經,她哪裡懂了?況且當初分家的時候,的確是只給了大房兩畝下等水田一個荒基地,這是全村都知道的,這回是想反駁,辯解兩句都是找不對路子。
莊三一看不好,爹這發威根本發錯了時候,也發錯了物件!
他這侄女婿,瞧著長的一表人材,剛剛站在這裡少言寡語的樣子,沒想一開口就這麼厲害,就如掐了蛇的七寸一般,讓爹孃瞬間失了輩份的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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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莊三卻是忘了,當初在婚禮上時,沈凌也是冷靜應對了上門攪亂的牛蛋,可見他並不是個只知死讀書的迂腐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