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夫急極氣極,聲音都高了幾度。
哪個大夫不是醫者仁心?
並不是他故意要對著小徒弟發火,只是這南自縣的藥鋪,曾經都被人用無方抓藥的法子給訛過,所以才有如今這個抓藥必收方的規矩。
這小子,還是太單純了,這是要上了人的套啊!
“師傅,那人寫了字據,說藥材拿走,如果出了任何問題,都與咱鋪子無關。”
厚朴見師傅著急發火,就知道他老人家是誤會了,忙的解釋道。接著一邊說著,另一邊還手忙腳亂的從懷裡把那張字據掏了出來,遞上前去。
劉大夫微微一頓,“噢?”
伸手接過了那張輕薄的白紙。
入眼是清秀端俊的簪花小楷,細緻明晰的將昨晚的情況詳述了一遍,最後確實註明了藥材離店,如出問題無需藥鋪負責的承諾。
厚朴偷偷抬眼,捕捉痕跡的偷偷瞟了眼師傅。
“這字據寫的倒是詳實,但上面未曾署名,也無畫押。”
劉大夫深深嘆了口氣。
年輕人,還是耳根子軟,不吃幾次虧根本不會長記性。
“罷了,這回若是真的出了事,為師給你兜著便是,大不了就用你工錢來賠。”
厚朴本以為自己得了人家親手寫的字據,應是無慮了,可誰想自己竟是粗心到連對方的名字都沒想起來問。
“多謝師傅。”
厚朴心有餘悸。
藥店打雜的學徒夥計,一個月兩百文都掙的勉勉強強,若是真要有人訛上門來,就是讓他賣身給鋪子白乾個十年八年的,怕是都賠不起的。
可劉大夫卻說出了問題讓他用工錢來頂,足可見其迴護之心了。
“嗯,你吃過此虧,下次可不能再如此了。”
劉大夫笑著寬慰一句,看著時間也不早,便要回前堂坐診。
“師傅!”
“還有何事?”
“師傅,我這兒還有張藥方。”
說著話,厚朴又從袖子裡抽出張紙來,雙手恭謹的捧到劉大夫面前。
“這是昨日那人自己開的方子,徒弟學藝不精,但仍覺得此方與尋常方子有些不同,還想請師傅評鑑一番。”
劉大夫眉頭一挑,伸手接了。
這徒弟別看樣子憨實,可在醫術一道上還頗有些天分,跟著自己學了小兩年,要不是還想壓一壓他的銳氣,恐怕也是然他跟著自己一起隨診了。
他一眼看了有些特點的方子,也許真的與眾不同?
劉大夫心中略帶著點興味的低下了頭。
那張藥方輕飄飄的,上面只有藥材名和用量,並沒有什麼其他多餘內容,字跡依然是秀俊的,同之前那張字據上的一模一樣。
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