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爽快!”莊可卿收攏了布袋的扎口,“三個月便三個月,到時您就等了我來就是。”
明明只是個瞧上去十四五的姑娘,可這口氣老練的很,面上全無一絲怯意。掌櫃的跟了主家走南闖北這麼些年,也沒少跟不同的人打交道了,只像這般年紀的,還又是個女娃的,卻一個都沒見過。
只這份氣質,就讓他有些個刮目相看。
“那我就在此恭候了?”
掌櫃做了個請的姿勢,這回倒沒了之前的倨傲,反而客氣了些個,讓莊可卿先出來。
兩人回到堂內時,店裡只有一個夥計在給客人稱乾果,另一個夥計站在櫃檯邊上發呆。
“人呢?”掌櫃眼神蒐羅了一圈沒瞧見張三,不禁皺了眉頭問夥計,“貨呢?!”
夥計醒了神,愁眉苦臉的小步挪了過來,“掌櫃的,人不賣,跑了。”
“跑了?”
抬腳就給夥計屁股上來了一下,掌櫃氣的鬍子都要翹起來了,“讓你看個人還能看跑了,上了門的生意都留不住!”
剛剛那漢子帶來的薯乾的確是好,觀之色澤橙紅,表面還覆了淺淺的糖霜,吃起來富有嚼勁但又不失軟糯。他前些日子在街上見了有人在吃,一下子就留意上了,多方打聽才知前頭來新雜貨收了些。
差人買了點回來一嘗,他就知這東西定然好賣。
也就來新那種本鎮小店沒什麼眼光的,才說這是賠了錢的買賣,這東西要是放在他家店裡,運到主家在各府縣的分號裡去,怎麼看都是能賣上好價的。
真是虧了!
他之前可瞧見外頭那輛板車上明晃晃的兩大筐!
不過是想壓些價格,就這一念之差,是連生意都沒的做了。
又瞪了縮著脖子同只鵪鶉似的夥計,掌櫃恨的直嘬牙花子。
莊可卿一切看在眼裡,面上沒顯,可腦瓜子轉的飛快。
“掌櫃的,看您樣子,是想收些薯幹了?”她問。
“噢?難道你還有這路子?”掌櫃也不是蠢人,聞弦便知雅意。
“不瞞您說,剛剛那位大叔,便是我們村上的。”莊可卿翹了翹嘴角,手上的袋子捏了緊些,“如若掌櫃的想進些貨,我也可從中協助一二。”
“只是這價格……”
她剛剛聽的一清二楚,掌櫃壓價厲害,一斤只想出七文,是丁點兒利潤都不想給人留,有些太狠了。也不怪莊三嘴緊不答應。
“只要貨的品相好,價格且好商量的。”
掌櫃沒想了還有這樣巧的事,剛以為壞了的生意,就又是來了路子,當下也吸取了之前的教訓,不敢再開口把價往低了報了。
“一斤八文、不、十文我都收得,只要能儘快趕在立冬前交貨就行。”
他這麼著急也是要趕了在年前把貨排出去,算上路上的時間,立冬前就是將將好的。
莊可卿笑了點頭。十文一斤的價格不說虧了,還是能小賺一點,不過若是酒能做出來,怕是到時候就沒人願意再做這薯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