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你怎的在這兒?”
不遠處傳來道利落幹練的嗓音。
莊二聞聲一回頭,見侄女和侄女婿正拉了車在自己後邊兒呢。
“薯幹不怎的好賣,這三弟正想法子看看雜貨店收不收呢。”他一臉尷尬,看了眼笑吟吟的侄女,視線又在自己板車上停留了一瞬,慚愧的低了頭。
人好心給的方子,轉眼就被自家用來賺錢。莊二實在無臉解釋,眼神也不敢再往侄女那個方向放,只扶了個板車沉默著,一時間漢子周圍的空氣都有些沉重。
“薯幹就通同年節時的瓜子果子似的,總得要天氣再涼些才賣的好,二叔不用擔心。”
莊可卿什麼都沒察覺似的,說著話幫他寬了心。
這更是讓莊二無地自容了。他試圖解釋幾句,可張了張嘴,卻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解釋啥呢?沒啥好解釋的,就都是他的錯,是他不該聽了孃的話去求方子,也是他不該被娘一逼就老實曬了薯幹來賣。
可,可他能咋辦啊?那是他娘!孃的話兒子怎麼能不聽了的……
莊可卿瞧了莊二糾結到五官都要擠在一起的樣子,心知她這二叔在家就是個說話不頂用的,估計就是講上一百句,也不抵老太太哼上一聲。
想到這兒,她甚至有些個可憐起對方來了。
還是儘快辦了自己的事好,也免了他在這兒不自在。
“二叔,那我先進去買些東西,您自便就好。”
說了話,她也不等莊二支支吾吾的答話就進了雜貨店。
許是逢了大集,今天店裡比上回來時熱鬧不少。兩個夥計在櫃檯前,一個幫人裝醋,一個給人包糖。
而掌櫃的正在同個背對著她的高大男人討價還價。
“七文一斤,不好再多了。”
“什麼?您可再看看!我這薯幹都是這幾日剛收的番薯做的,又甜又新鮮,如何能才七文一斤!”
“都說了七文,要賣便抬進來,不賣就走!”
“您這,您這!鮮薯都要三文一斤,我這兩斤鮮薯才出一斤的薯幹,再加上這人工柴火,掌櫃的,您總該給小的些賺頭啊!”
莊可卿一聽,便猜出這人就是莊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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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人怎的如此糾纏不休?當我不知前頭那家來新雜貨收了你家薯幹到現在沒賣出多少呢?我這兒開店的,又不是來做善事了!”
掌櫃眉頭皺的死緊,已經明顯的不耐煩了。
“掌櫃的,您再考慮考慮!不行就再嘗一塊,這甜味可不比飴糖差了!”
“你這泥腿子好不識相,只一文錢談不攏就賴著不走。再如此惱人下去我可要讓夥計轟人了!”
莊三還待再爭取一下,可掌櫃已經從櫃檯後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