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您帶了今早新磨的豆漿,還有些鹽水的下酒菜。”莊可卿扶了村長的手臂進了屋,“您定會喜歡的。”
“鹽水的?同那滷的又有什麼區別了?”村長擺了擺手,沒要小姑娘再扶。他尋思著自己總還沒老到坐個椅子都要晚輩照顧著的時候吧。
“滋味雖是沒有滷水的香濃,但也更能吃出食材本身的鮮香來。您過會試試就知道了,我這幾日都琢磨這個了,就等著您給品鑑品鑑。”
村長捋了捋鬍子,眼都眯了起來。
這丫頭,不說其他的,這一手料理食物的本事,他是服氣的。就是這麼些年,自己也去了不知多少趟松陵鎮,好賴也是用過些鎮上的吃食,但哪個都沒這丫頭做的好吃。
與之相比,這豆腐手藝,反而顯得普通了些。
這卻是村長想岔了。二李子村的村民,只要想了,便只要早些起床去莊家,便能買到豆腐和其他豆製品。可鎮上的居民呢,還不是得等了一月三旬的時候才能得了機會搶上些。再說這豆腐又不經放,只能現吃現買。就是到如今,鎮上的人提了莊家的豆腐,都是還是一塊難求的。
“村長爺爺,不說這個吃食,您今日讓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莊可卿家中只有秦蔓枝和她兩人可以做活,平日都是忙的腳不沾地,村長如果沒什麼大事,都不會無故找她。
村長微微轉頭看了眼廚房的方向,沉吟了幾秒,說:“就是為了那小子。他如今身體已然大好,你有同你娘商量過何時成婚嗎?”
“早便商量過了,我是想在白露那日,趕在秋收之前,且天氣也涼快了,到時好在外支了桌子請鄉親們吃酒。”
莊可卿大方的很,一點也沒有討論自己婚事的小女兒作態。
“那好。既如此,我們得早些將他的戶籍落入二李子村,免得後面生出些其他枝節。”
到底是老人家考慮的周全。村長要是不說,莊可卿都要忘了這遭。
“可他如今的戶籍在哪我們也是不知啊?”
“你放心,我同村中幾位耆老已經商量過給他作保,後日我便去趟沈家,探下週氏的口風。”
沈凌在廚房裡忙了一小會。他知道村長好一口甜味,便在豆漿裡放了一小勺糖,接著又把花生雞腳之類的小菜用碗裝了,端著就要送到堂屋。
還沒走到門口,就已經聽到了屋裡傳出的話。
不是他有意偷聽,只是農家小院,也沒什麼曲廊屏風,加上大暑天熱,屋門都是大開的,裡面丁點的聲音,在外都能聽的清楚。
端了粗瓷大碗的手指緊的指尖都泛了白,沈凌沒想到老人家甚至願意幫他做到這一步。他心裡自然清楚以自己的身份必不能讓人操心如此,定還是因了莊可卿的緣故,可也並不妨礙他心中升起更多的感激。
“丫頭,你去叫了那小子過來,我正好問問他。”村長不知道沈凌已在門外了,這時候還指了莊可卿去叫人。
莊可卿動作也快,應了一聲就出了屋。結果卻是在拐角處見了端著東西的沈凌。
你在啊?都聽到了還不進去?
莊可卿沒說話,可那雙杏眼分明表達了這個意思。她對著堂屋努了努嘴,見少年還在躊躇,便走過去硬搶了對方手裡的碗,推著人進了屋。
沈凌從沒這麼狼狽過。
被人抓了偷聽的現行不說,還被奪了東西推進屋子,實在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