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就是結局了?”
哈利並沒有掙脫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帶著溫度的懷抱,他深吸口氣,卻又覺得呼吸被梗塞,有什麼東西沉沉的梗在胸口,並更深入的綴連著他的心臟。他並沒想過事情會最終發展到這個程度,只是壓抑之餘,他也恍然間想起了自己其他的同伴,克里斯他們現在又在什麼地方?
恍然醒過神來似的環顧四周,周圍的景象卻是完全陌生的,哈利並不知道他們現在身處何處,但伏地魔顯然對此地並不陌生。
魔王輕柔的笑著,他的目光遙遙落在極遠處的地平線上,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哈利的侷促,出口的安慰像是一片羽毛輕輕地在人心尖上撩過:“別這麼緊張,哈利,你的小朋友們現在都已經回到了安全的地方……該結束的都已結束,現在只有我們。”
尾句明明是脫離危險之後最正常最自然的安慰,但也不知為什麼,此刻從他喉嚨裡流淌出來就無端的染上了極度的曖昧。救世主的神色似乎是不自然的變了變,耳廓上泛起一層淺淺的緋紅,他刻意地避開了魔王的視線,然而不過是片刻之後,又抬眸看向自己身邊的愛人。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伏地魔,畢竟那些事情剛剛才被提起。”
少年的語氣中有著說不出的苦澀,這依舊不足以讓魔王后悔自己曾經的決定,但伏地魔覺得自己應該承認,他有些心疼……不,他現在格外心痛自己的男孩。
“放心,我們不會走到那一步的,”哈利的語氣裡彷彿有個微妙的轉折,他猶豫著,但又知道有些話早晚都要說出口:“但是我沒辦法放下那些過往,如果你很介意這個的話,倒是可以試試一忘皆空……我不會反抗,當然也只有這一次。”
伏地魔的臉色驀然變了,他定定注視著哈利,眼底的血色格外濃郁,卻並沒有給出任何回答。
“你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哈利揚了揚眉毛輕笑,他張開手臂似乎是想要擁抱眼前的男人,但是第一次,他被極其冷漠地推開。
“我當然不覺得!”伏地魔的語氣中充斥著冷冰冰地怒火,這也許是他第一次在救世主面前做出這種絕對嚴肅,認真,甚至是有些失望的表情:“你覺得我需要的就是這個,透過抹除你的記憶來得到一份所謂純粹的愛,然後在接下來的無盡歲月裡都小心翼翼不敢觸碰?”
哈利沒有說話,湖綠色的眼眸與血紅色的那雙對視了一會兒,最終還是伏地魔做出了妥協。他無聲地嘆了口氣,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的將少年擁抱進懷中:“這也許很困難,但是總有辦法達到,哈利,我要的是你全無顧慮的深愛。否則,一旦真相被揭露,你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離開我,不是麼?”
氣氛越來越壓抑,伏地魔面上神情也越發肅穆,雖然是這樣說著,但他對自己也並不是有著完全的信心,然而就在這等待最終宣判的時刻,哈利忽然咧嘴一笑。
“哦,天啊,我簡直不敢相信居然會這麼順利……伏地魔,你是認真的以為我會選擇‘一忘皆空’麼?”少年唇角的笑意裡帶著說不出的促狹,這讓伏地魔的呼吸猛然一滯。
看上去,他似乎是……被耍了?
魔王的眸色一沉再沉,那豔麗如鮮血的色澤濃郁的像是要滴出來一般,但他並沒有動怒……說到底,也不過是些小情趣罷了,倘若男孩喜歡這個,他並不介意玩得更過火一些。
其色略顯寒涼的唇瓣微微揚起,唇角勾著的那一抹笑意格外的輕柔,他略側了側頭,垂眸的姿態讓他整個人的氣質都轉變為一種很難拿用言語去形容的魅惑:“哈利,到這兒來,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談談了。”
目光無法控制地流連在那雙單薄卻豔麗的唇瓣上,哈利忽然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發乾。湖綠色的眸底驀然騰起了一點星火,雖然微弱,卻也意外的灼熱。這火焰初時只是微弱的一點,及至伏地魔話音落下時便是已在他心底勢成燎原,哈利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不但沒有順著伏地魔的意思靠近,反而是再一次向後退去。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前世雖然沒在這上面太過放縱,但終究該懂的也都懂得,所以他怎麼可能不明白,此時此刻,自己心底升起的那股火焰……叫做慾望!
那是一種極為複雜的感情,和自己通常會有的,雖然真誠熱切卻也相對溫和的愛戀不同。這情緒來得極快,頃刻之間便已經將他整個人都點燃,在這火焰的驅使下,哈利的意識都微微地模糊起來,他定定注視著自己眼前的高挑男人,當然,當然沒有人會比他更清楚,這一身寬大的黑色巫師袍下掩藏的是何等誘人的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