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景生情這個詞很好,張宇有首歌是這樣唱的,我承認都是月亮惹的禍,那樣的月色太美你太溫柔,才讓我在剎那之間只想和你一起到白頭,很多的男男女女或許都是一剎那的衝動才走在一起,但是這一刻月色皎潔,水裡是如同美人魚一般的許應憐,我忽然間也有這樣的感覺了,痴痴地的說道:“許姨,你真美。”
許應憐笑得很甜:“喲,你很肉麻很幼稚哦。”
我把菸頭丟掉,說道:“在很多女人面前,我必須堅強,我必須讓自己足夠厲害。因為她們需要我的保護,但跟你在一起,在能保護你之前,我不介意稚嫩一點,小丑一點。譁眾取寵一點。可總有一天,我能護在那個叫許應憐的女人身前。而不是站在你身後,喊你許姨!”
許應憐身體顫抖了一下。
說完這句話,我就慌了,這是我第一次吐露心聲。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許姨遊得近了點,飄在水裡張開雙臂,說道:“我冷了,抱抱。”
這一句話差點沒把我嚇得掉進水裡,我痴呆的看著她,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等我吞嚥著口水問道:“真的?”
許應憐卻已經又鑽進了水底,遊了一陣溼漉漉的爬出來,拿著臉盆往回走了:“晚了,你已經沒機會了。”
坐在河邊的我欲哭無淚。
既然是支教,那麼上課肯定是必須的,一共十七個孩子,我教語文許姨教數學,因為是小孩子,我教起來倒也是綽綽有餘,只是拿著粉筆在黑板上寫的字卻是歪歪扭扭,多少有些丟臉,不過孩子們也不嫌棄,我發現他們年紀雖然小,但是眼睛裡面卻是渴望知識的眼神,這跟我在城市裡所看到的厭煩和不耐完全不是一回事。
人是會受到感染的,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我忽然間想起來許姨的故事,她從小的夢想就是走出大山,她成功了,所以回到大山幫助這些孩子,他們又繼續承載了許姨的夢想,為了能走出這座山而努力。
傳承,這或許就是傳承。
我領會到了許姨帶我來這裡的深夜,這是一群孩子,是一群最純粹最無暇的生命。這個地方能夠將所有的浮華和仇恨都洗滌乾淨,遠遠要比什麼在朋友圈裡炫耀的西藏朝聖要來的更加聖潔。不忘佛心,不被仇恨矇蔽眼睛,不被情緒左右判斷,不被急躁驅使心靈。
一堂課上完,孩子們都沒有動彈,不捨的看著黑板,有人叫道:“葉老師,再講點吧。”
“是啊,再多講點吧。”
這種情況我第一回遇到,看著他們一雙雙黝黑的眼睛,我思索少許,說道:“這樣吧,我給大家佈置個作業,那就是寫日記。大家把每天做了什麼事情,都寫在日記裡邊,下一次老師來的時候,再檢查,可不要偷懶。”
我小學的時候。語文老師就有過這樣的要求,可是小學畢業之後日記本就全部都丟掉了,如今想想多少有些遺憾,那一本本日記可是承載著最青春最青澀的夢想。
有個戴著紅領巾的雙馬尾小女孩舉手說道:“老師,要一直寫到什麼才結束呢?”
我琢磨了一陣。結合著自己的經歷,說道:“寫到如果有一天,你們能夠很理所當然的在日記本的末尾寫下問心無愧這四個字,就算是結束了。”
多讀幾本書,多賺幾塊錢。多認識幾個人,其實人生不就是這麼簡簡單單的道理,遠沒有想象的那麼複雜,我很感謝許應憐帶我來到這座小村子,這裡能讓我忘記仇恨和痛苦。我的心靈似乎又回到了起初的那麼純淨,很多原本覺得覺得困難的問題再思考起來也似乎沒有那麼棘手了。
唯一不好的大概就是這裡的氣候問題,晚上實在是悶熱的讓人發瘋,許應憐倒是能下河游泳,可是我呢?身上本來就有傷。還不小心弄得化膿了,許應憐晚上來給我換藥,解開繃帶的時候疼得我齜牙咧嘴,許應憐擦了擦汗,無奈說道:“能別嚎嗎?”
我嚷著說道:“我疼愛。不信你試試?”
許應憐說道:“我就問你怎麼才能不嚎?”
我回頭看了眼她,膽大包天的說道:“晚上你不走我就不嚎。”
她盯著我看了陣:“行。”
我一口咬住枕頭,打死不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