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婆娘沒有真的發過來自己的地址,拿著手機嘴裡喃喃念著,客官,
她不是一個不知道利害的女人,禍國殃民的外表裡面隱藏著一個自由的靈魂,以前她總覺得自己適合當一個畫家,周遊世界看到美好的房間就拿出畫架描繪幾筆,後來琢磨了下才發現不對,自己應該是沒有那方面的天分,而且畫畫要安靜,這跟她的性格完全不相符,既然如此,那就不畫畫好了,到處去旅行吧,然而那大自然所形成的瑰麗景觀並不能讓她覺得有半點意思,驀然回首,才發現自己根本不喜歡看風景,到最後徐靈犀頹喪的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是什麼有高逼格的貴婦人,就是一個從骨子裡任性的小女人,沒心沒肺沒羞沒臊的過著日子,想哭就哭想鬧就鬧想笑就笑,別人欺負自己男人為自己出頭取其狗命,男人受了欺負自己彪悍站出來護犢子,
她擦乾眼淚,撥通了一個電話:“我的事情你知道了,”
“知道了,”
“什麼時候過來,”
“過去幹什麼,”
“你不來葉緣就死了,”
“與我有什麼關係,”
“少裝,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已經到了長安城,”
戴著墨鏡開著瑪莎拉蒂在北方廣袤原野上狂奔採風的許姨踩下剎車,摘掉自己的眼睛,慢條斯理的說道:“這你都知道,”
徐靈犀輕笑一聲:“別忘了長安城畢竟是我的地盤,你來的再怎麼低調也掩蓋不了自己的行跡,天底下不知道多少人時時刻刻在關注你的動向呢,許應憐,掩耳盜鈴可不是你的風格,”
開啟車門,許姨妖嬈的身軀伸展,在這荒郊野外如果有個牲口在指不定就要大發獸性,這樣的女人向來給人的感覺都是隻要能一度哪怕下一刻死了都成,只不過以許姨的身手如果真的有人敢這麼膽大包天,那麼鐵定會成為這原野無數野花的化肥,許姨對著電話說道:“以前我一直以為你也就是潑辣一點,任性一點,沒有想到也能幹出這麼瘋狂的事情,為了個男人,什麼都棄之不顧,”
徐靈犀很清楚自己這個向來看不順眼的女人的性格,驕傲到了極點,內斂到了極點,美麗到了極點,卻又低調到了極點,極與極在她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女人跟女人看不順眼遠沒有男人那麼複雜,最開始起源於一次宴會,徐家老祖宗指著許應憐說你但凡有她十分之一的能耐我就燒高香了,若是許應憐長相一般也就罷了,天底下比自己有能耐的女人多了去了,奈何她還長得漂亮,漂亮女人向來喜歡跟漂亮女人過不去,徐靈犀於是內心不甘與許應憐鬥法,十幾次之後次次失敗,才知道彼此的差距,後來拿出自己的絕活不講道理才讓徐靈犀無可奈何,憑藉著耍賴手段贏了一次的徐靈犀毫無快感,二人從此敵對,只是任憑誰看來這場沒有意義的戰爭都是徐靈犀在唱獨角戲,她聽著許應憐平淡的聲音莞爾一笑,突兀問道:“羨慕嗎,”
許應憐沒有一絲波瀾的說道:“羨慕什麼,”
徐靈犀笑著回答:“羨慕我可以不顧一切,羨慕我可以為了男人奮不顧身,文青們不都說這輩子都要有一次奮不顧身的戀愛才算是活的值當嗎,我現在有了,你有嗎,”
許應憐毫不猶豫的回答:“幼稚,”
徐靈犀自顧自的笑著:“我自己都羨慕自己,尤其是你絕不知道葉緣剛才做了一件事情,他拿著槍指著王福生的腦袋,”
許應憐沒有回答,
徐靈犀說道:“這事兒還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可能提著涼皮送上門去,這輩子渾渾噩噩的就這麼過來了,到頭來我才發現女人要再大的本事,再漂亮的容顏,再豐富的物質都沒有任何作用,都比不上一個肯為你付出一切的男人重要,這樣的人千金不換,我這輩子遇到了一個,所以我做什麼事情都不後悔,”
許應憐沉吟少許:“這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徐靈犀說道:“王福生不會放過他,我沒有辦法阻止,因為我已經決定跟他離婚,但你肯定能做到,”
許應憐輕笑:“我為什麼要幫你,”
徐靈犀同樣笑著說道:“不是幫我,而是幫葉緣,即使你再怎麼掩飾也不能改變你一時衝昏頭腦來到北方是為了他的事實,或許你的確沒有抱著太多的心思,但你來都來了,說明他在你心裡的確有一席之地,許應憐我鄭重的告訴你,像是我這樣的女人能遇到個有情有義的男人都是天大的幸運,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像你這樣的女人這世界上恐怕沒有男人能夠征服你,想要透過這種方式走進你心裡的男人幾乎不存在,但是葉緣做到了,他在你的心裡頭佔了一定的位置,你可以選擇在他的分量加重之前把他從你的心裡頭去除掉,但恐怕在這之後你永遠不會遇到另一個能走到你心裡的人了,生命還有多少年可以揮霍,你現在堪稱呼風喚雨但你何時發自內心的開心過,我就不相信你許應憐真的心如堅冰,永遠都會感到孤獨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