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白騎曾經也跟我說過這件事,只是他並不明白洪清會為什麼能傳承這麼久,許姨卻是找到了原因,這個原因聽起來很玄幻,但卻是讓我對這個郝家的先祖肅然起敬。
小坡墳,小土包,誰能想到這連最貧窮人家都嫌棄的地方葬的竟然會是這樣一個大人物。
無需祭拜,我遠遠的瞻仰,然後就離開了。
上山的路難走,下山更難。所幸許姨開車技術不錯,我還沉浸在郝雲所做的這件事情之中,心裡頭的滋味實在是有些古怪,我問許姨:“這世界上的事真能用玄學來解釋?”
許姨淡淡說道:“你這個問題不對,玄學解釋不了任何事,存在即是合理,很多時候很準,很多時候不準,從古至今那些帝王將相信這個,如果都是假的。那麼那些人都是白痴不成?但人也不能盡信,很早的時候我就知道,命這個東西是可以用來改變的,而玄學,看看就好,不相信可以,但不能少了敬畏,人在做天在看這句話本身沒有任何錯誤。郝家先祖用一世陰德換後輩傳承,固然是如此,但縱觀洪清會發展,其實也不然,郝家先祖死了之後,洪清會就破敗了,甚至繼承的幾代家主,也在戰火中死亡。大概在三十年前,郝正的爺爺,才重新將洪清會建立了起來,而郝正的父親,才把洪清會推向了巔峰,從這角度上來看,所謂的十代傳承,其實中間水分很大。”
果然,我鬆了一口氣,如果什麼事情都能用玄學來解釋那大傢什麼都不用幹了,趕緊找高僧道士什麼的算卦去吧,人生在世,還是要靠自己。
只是郝家先祖的這種舉動,卻是讓我覺得感動,不管怎麼樣,他這都是為了保護後人,想想我要保護的人,忽然間又覺得很不踏實,洛冰還好,起碼有個熊天平照拂著。憑著她的本事,應該是問題不大,但是郝青草呢?終究只是個孩子,萬一有人喪心病狂拿她出氣,那又該怎麼辦?這個社會人渣比人多,我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度別人,心思活動之下,就有點異想天開了,我看向許姨,問道:“你覺得青草怎麼樣?”
許姨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挺不錯的,很聰明,看起來比小強有出息多了,怎麼?你有想法?”
“我能有什麼想法?”衝著她訕笑兩聲,我露出了狐狸尾巴:“我的意思是,要不收青草做個乾女兒怎麼樣?你看小強這孩子不好管教,但是青草的話他卻很聽,以後兩孩子一起學習,讓青草管教小強,豈不是很合適?”
許姨沒有想到我居然會提出這麼個問題,眉頭下意識的簇了起來:“你是擔心江城有人傷害青草?”
她的反應速度比我想象的還要快。
我沉重的點了點頭。
許姨說道:“她不是你的親妹妹,為什麼你這麼的關心她?”
這種問題我也不是頭一回聽到了,不妨再回答一遍,我咧嘴笑道:“我這人出身夠慘了,也是天煞孤星那種,要不是貴人相助早死了,很少有人對我好,只要是對我好的人,我都記在心裡頭,你給我一份情,我能還你一輩子。這就是我,很傻是吧?不過卻改不了了,青草不是親妹妹,但我拿她當親妹妹,別說是有感情了。就算沒感情,看到了小女孩受苦,心裡也不落忍不是?你說得多狠心,才能不管不顧啊?”
許姨露出微笑:“得,你現在也聰明瞭,學會那話來擠兌我了,我要是不收她做乾女兒,我就變成狠心腸了,變成無情了是吧?”
我恬不知恥的說道:“哪能呢。”
許姨思忖了一陣:“行,我給你個面子,回頭你把青草送到我這裡來,但是事先跟你說好,如果她不長進了,我可不會給你留面子。”
我想著小蘿莉,咬了咬牙說道:“成。放心拾掇吧!”
本來是各回各家的,但是為了郝青草,許姨把我送到了我家,然後在門口等著。
我把青草叫了出來,將這件事情跟她說了說。原本以為小傢伙會不願意,會耍脾氣,但是她卻乖巧的點了點頭。
這讓我鬆了一口氣,揹著小書包,郝青草蹦蹦跳跳的上了瑪莎拉蒂,她告訴我,她很喜歡許姨,也喜歡欺負尉遲強,這讓我徹底的放心。
瑪莎拉蒂開了出去,許姨看著不發一言抱著小書包縮在副駕駛坐上的小蘿莉說道:“想哭就哭吧。”
於是小蘿莉的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
許姨嘆了一口氣,愛憐的摸了摸她的腦袋:“真聰明。”
小蘿莉低著頭,輕聲問道:“乾媽,以後我可以變得跟你一樣厲害嗎?”
許姨看著遠方,神色朦朧:“那會很辛苦的。”
小蘿莉搖頭:“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