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面有動靜,我就知道事情不妙,還不等我反應,尉遲強就已經跑了出去,用屁股想都知道,這個混小子定然會狠狠告我一狀。
雖然我是抱著揍他一頓自己不吃虧,了不起解僱我省的為家教操心的態度,但是想想那個詭異的女人,還是有點怯場。
我把擀麵杖塞進褲襠裡,走了出去。
尉遲強乳燕投懷一般。撲在許應憐的懷裡,這是我所想到的場景,意外的是,還有第三個人存在,是一個男人,拿著公文包,看起來平淡無奇,但卻不怒自威。
他朝我看了過來,目光中帶著審視。
我感覺他肯定經常這樣看人,不然不會給我這麼大的壓力。就好像小時候被老師抓到辦公室裡訓話,總會下意識的把腰背挺直一樣。
看著我下意識挺腰的動作,男子嘴角掛著一抹笑意:“聽說你是小強的家教老師?”
我伸出手跟他握住,他的手上沒有老繭,不是吃苦的人,皮肉很嫩,大概也是個養尊處優的主,我尷尬說道:“瞎教,也是頭一回。”
他驚訝我的坦誠。
尉遲強哭著鼻子,委屈到了極點:“爸,他剛才打我!”
原來這個男人是尉遲強他爸?
我下意識的看向許應憐,這個女人莫非是他媽?不對,他喊得是許姨,那麼是後媽?或者是情婦?我思想歪了,眼神也有點歪,許應憐饒有興趣的看著我,這個謹小慎微的年輕人,這次明顯沒那麼謹慎了。
男子沉聲問道:“為什麼打你?”
威勢很重,讓尉遲強一哆嗦,老老實實的把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越說頭越低下去了,畢竟從根子上來說,我揍他,是我佔著理。
聽完,男子一巴掌打在尉遲強的臉上:“現在我也打你了!”
滿心委屈的小男孩直接哭了出來,跑到房間裡頭,重重的把門摔上。
男子再次伸出手,跟我握了起來,他的眼中露出一絲認可之色:“打得好,往年請的那些家教,都是些沒卵子的廢物,這邊講著課,那邊這小子居然敢看那些日本的小電影,都奈何不得,棍棒底下出孝子,這句話你說的對,我小時候,何嘗不是在棍棒底下長大的?”
我啊了一聲,著實沒有想到這男子居然如此奇葩,我剛才打的難道不是他的親兒子嗎?本來我是抱著揍他一頓。然後被辭退的心思,現在看來,倒像是受到了重用,我很失望:“那以後還是我教他嗎?”
男子說道:“你非教不可,小子如果不聽話。儘管揍他。”
說著,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支鋼筆,許應憐撕下一張白紙,他唰唰在上面寫了一串數字,是他的電話號碼跟名字。我看了一眼,尉遲無德,筆鋒繚亂,一看就不是精通書法的人。他只是單純的來看一看自己兒子的家教怎麼樣,現在滿意了。沒有停留多久就離開了。
連我自己都沒有發現,他走之後,我情不自禁的鬆了一口氣,如果許應憐是那種淡淡的壓力,那麼尉遲無德就是排山倒海般的壓力。跟他說話的時候,有種伴君如伴虎的感覺。
這個時候的我並不知道自己手中拿著的簡易名片是多少江城大人物想要放在家裡供奉起來的寶物,我隨便塞進口袋裡頭,望著許應憐有點不知所措。
她衝我笑了笑:“你繼續上課吧,我去給你們做點東西。”
不給我拒絕,她就走進了廚房。
我來到尉遲強的房門外邊,剛開啟門,就感覺身後有一股勁風襲來,我身子一矮,正好看到尉遲強舉起板凳砸過來,這讓我火冒三丈,從褲襠裡掏出擀麵杖,關上門,甩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尉遲強臉上,這回我沒有留力。直接把他打的眼冒金星,他張嘴就罵,草擬……我抬手就是一擀麵杖,打的他腦袋一點,差點沒栽過去。我冷笑說道:“啥人辦啥事,本來對你小子還是很有好感,覺得只是個任性的小朋友,沒成想卻是個心肝壞了的小霸王,拿著板凳砸人。我如果沒躲過去現在已經頭破血流了,這金屬的玩意,砸出個人命也很正常,就是你爸不跟我說,我也要揍你個犢子!”
他恨恨的看著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一腳踹他膝蓋上:“我管你是誰。你牛逼能有你爸牛逼,他讓我揍你的,不服去找他!”
尉遲強氣得小臉通紅:“總有一天我會打敗你的!”
我不理他,坐在床邊,摸出一根菸。抽了起來。
他也不動彈,就盯著我,樣子蠢萌蠢萌的。
我把煙丟過去:“來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