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坤往前一努嘴,衝著前車那位剛才還唱白臉的漢子說道:“他告訴我的,當時我正在德國洋行裡計算往中國運輸織布機所帶來的利潤。”
“洋買辦。”
許銳鋒此時才知道尚坤在北滿的身份。
“那你們出城的時候,鬼子沒關城門麼?”
“沒來得及。”尚坤斜了許銳鋒一眼:“我要是再晚一步,就要被關在北滿甕中捉鱉了。”
“哦。”許銳鋒越聽越糊塗:“那這次帶出來的人當中,所有人都是跟你從奉天來到北滿的?”
“你到底想問什麼!”
說話的不是尚坤,可話裡話外那不高興的情緒已經體現的淋漓盡致。
尚坤和許銳鋒對視了一眼,這個聰明絕頂的男人彷彿明白了老許的意思。
他主動把手放在那個要炸毛的同伴身上,安撫好了對方的情緒以後,再不言語了。
深夜,大虎操控著馬車下山後,橫穿官道又鑽進了另外一座山裡,緊接著是二虎,最後是老許,三架車消失後,這條路上彷彿從未出現過任何車輛一般,再次陷入寂靜。
許銳鋒直到這時才二度開口:“老尚,你從哪學的這一嘴棉襖棉褲?”
尚坤隨口答應道:“從南京前往東北之前,戴老闆親自找人教的,我學了足足一個月。”這番話說出時,臉上是難掩的驕傲,這群人中他怕是唯一一個見過戴老闆的。
“只是當時我就很奇怪,你們為什麼不能把話好好說,非要編出這麼一套春典來。”
許銳鋒回答道:“這東西其實就是行話,起源林場。”
“在東北,伐木這項工作利潤極大,利潤大了貓膩兒就多,尤其是購買的外國人多,咱們就想著能多蒙點是點。後來老外也學奸了,在背後不出面,找買辦來辦差,可林場子吃慣了紅利,怎麼辦呢?為了分辨出來辦木材的是不是行里人,這才有了春典。”
“慢慢的,春典開始遍佈各行各業,條丁戲子)、海佔子窯姐)、長脖商販)、明連子說書的)、吃臭盜墓的)都開始用這套春典。”
“那為什麼叫棉襖棉褲?”
“能把自己裹在裡邊,不讓人看出來。”
許銳鋒說著話,又問了一句:“這些人都是空子還是綹子?”
“空子外行)。”
尚坤的意思是,他帶出來的這些人全都聽不懂春典,許銳鋒心裡一下就有了底。
“你拉的窯都是抵住子?”
抵住子,是親信的人,許銳鋒實際上是把剛才的話又問了一遍。
尚坤搖了搖頭:“不全是,有裡口來的,也有混碰,不過就算是混碰,也都是跳子出身。”
裡口來的,指本地盤的同夥,尚坤的意思肯定是再說有些和竹葉青一樣,並非是藍衣社出身,但卻是南京的人;混碰就是不太熟悉的人了,跳子是兵,那他的意思便是奉系殘餘,畢竟抗聯的人有自己的組織,不可能和你們混在一塊。
混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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