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母又豈會不知道兒子想知道的是什麼,可是有些東西,你就是有再大的實力有再多的錢也是求不來的啊!
“兒子...”她緊緊抓著兒子的手,緊貼著自己的臉頰,聲音哽咽。“不要怕,媽媽在這呢!”
席少東絕望地收回手來,仰望著純白的天花板。那裡好像有一張血盆大口,正在嘲諷他:你也有今天。
席母見他絕望的神情,心更是如紮了針灸一般的痛。這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是她疼了二十幾年的兒子啊!
如今兒子,被病魔折磨得只剩下一把骨頭了,叫她怎麼不心痛啊!
如果可以,她寧願用自己的命換他的命,或者把這病轉移到自己的身上。
“媽。”席少東平靜地說:“如果我真的活不了了,你們就把妹妹找回來吧!以後好好待她。以前,咱們對她的確不公平。”
人在臨死前,總喜歡回憶自己以前的人生。
席少東想,他以前的二十幾年,的確是挺混蛋的。
欺騙父母,欺負妹妹,在外打人傷人,賭博玩弄感情,更嚴重的還吸毒,甚至喪失人性的找人開車撞肖穎。
這一樁樁一件件,如果換做是普通人家,他都不知道進了多少回警局。也就自己家裡有點錢,拿錢擺平了一切。
錢可以賠人家醫藥費,可以堵住別人的嘴,甚至可以指使人去做傷天害理的事。可是錢,買不來自己的命啊!
席母深吸了口氣,說:“你放心兒子,你爸已經在尋找匹配的骨髓了。一旦找到,就馬上給你做手術,你不會有事的。媽不會讓你有事的。”
席少東轉頭看了母親一眼,嘴角露出一個暖心的微笑:“隨緣吧!”
“兒子。”席母是怎麼也沒想到,兒子竟然能說出“隨緣”這兩個字。這要是換做以往,不鬧得雞犬不寧他是決不罷休的。
席少東疲憊地閉上眼睛:“媽,我有點累了。”
席母:“哦好,那就先睡會吧!媽在這陪著你。”
席少東輕點了下頭,然後閉上眼睛。
病入膏肓的人,總是容易疲憊,哪怕什麼也不做就是躺著,也是氣力不濟,精神萎靡。席少東很快的就陷入了沉睡。
單人間的病房裡,安靜得針落可聞。
母子兩人輕微的呼吸散開來,漂浮在空氣中,形成一個個透明的泡沫。泡沫十分脆弱,一不小心都會破裂,就像生命的終結一樣。
安靜的空間被一聲敲門聲打斷,席母回頭看去,門口站的是兒子的主治醫生。
她忙擦去了眼角的淚,稍稍調整了下情緒後站起來,人走了出去。“怎麼樣醫生,找到匹配的了嗎?”
醫生搖搖頭:“很抱歉席夫人,我們聯絡了各大醫院,都沒有找到能與你兒子匹配的骨髓。”
他下了最後通牒:“如果兩個星期之內找不到匹配的骨髓,病人的病情惡化。到時就算找到骨髓,也無濟於事了。”
席母承受不住的踉蹌了下,眼前發昏兩腿發軟。
兩個星期...
兩個星期,她上哪去找能救兒子命的人啊!
席母渾渾噩噩地出了醫院,司機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擔憂地問:“夫人,您沒事吧!”
“沒事。”席母抬了一下手,說:“先送我回家吧!”
“是。”司機應下。替她開啟了車門,等她上車後又關上車門,自己則坐進了駕駛座,發動車往席家大宅的方向而去。
炎炎午後,車海川流。
席母背靠椅背,透過車窗,看向外面來來往往的人群,想著哪個才是能救她兒子的人?
忽然的,席母猛地直起上身,身體前傾貼向車窗,看向前面正好從婚紗館裡走出來的兩個手挽手的男女,有些熟悉。
車輪滑向前,車子距離他們越來越近。
當車子經過婚紗館面前的時候,她終於看清楚了他們的正面,是正準備結婚了的肖穎和那個啞巴。
那個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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