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聲這一夜睡得很好,沒有再做噩夢,也沒有半夜驚醒。
自然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他習慣地往身邊摸去,卻摸了個空,肖穎並不在。
今天是週末,她一般是不會早起的,去哪了?
他轉頭去看床頭桌上的鬧鐘,顯示的正好是八點整。
然而視線在看到桌上的那個玻璃瓶時,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玻璃瓶裡是一隻蟬,正在用它尖細的嘴巴戳取樹枝,吃著樹枝裡面的汁液。一對翅膀薄如膜,是他再熟悉不過的蟬。
這蟬不會找不到家而誤闖到這裡,也不是他找來的。所以它出現在這裡,只能是這個房子的女主人帶回來的。
肖穎。
他興奮地抱著那玻璃瓶下了床,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就匆匆出了臥室。推開洗手間的門,裡面沒人,書房也沒有。
他又匆匆下樓來,進了廚房,還是沒人,畫室空空。最後才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到從毯子裡露出的半個腦袋,還有延伸出沙發外的兩條手臂。
肖穎。他在心裡唸了一遍這個名字。
然後蹲了下來,將玻璃瓶放在桌上,抬手揭開了毯子的一角,如願得看到了裡面一張美麗的臉。
光亮照進毯子裡,肖穎不適地動了動眼皮,人醒了過來。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個大大的笑臉。
“早啊!”
肖穎開口招呼,動了動身體,手臂推開毯子伸展了下四肢,只覺得腰有點酸。這沙發可真是不好睡。
“睡得好嗎?”她問。
蟬聲點頭,桃花眼睛卷卷亮亮,好極了。從養老院回來後,從未這麼好過。
肖穎側身面對他,聲音裡滿是抱怨:“你倒是睡好了,我可就慘了。”
瞧他如沐春風精力充沛的樣子,確實是睡得好。只要他睡得好,那就好。
昨夜他剛剛入睡時,肖穎就拿出了那隻蟬放在床頭桌上,祈禱著它一會能夠顯顯靈,可一定要叫出聲來,不然她就白抓了。
或許是那蟬有靈性,它真的知道了她把它帶回來的目的。於是在蟬聲又開始做噩夢的時候,“咻咻”的歡快叫了起來,聲音響亮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