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穎不解，都使用暴力了還不是壞事？指不定哪天他砸的就不是杯碗碟筷，而是她了。
蘇薇雅解釋說：“你要知道，他說不出話，他也喊不出來。他心裡有苦、有氣，他需要透過一定的方式發洩出來。要是不發洩出來，憋在心裡反而不好。
“他發洩的時候是避著你的，說明他並不想讓你知道，或者是不想傷害到你，可見他心裡真的很在乎你。每個人都有脆弱的一面，這或許就是他脆弱的表現。”
肖穎不解：“你的意思是說他，他砸東西是因為他脆弱？”
“至少這件事情足夠觸動到了他的內心。”蘇薇雅說。“對了，他砸完東西后是什麼神情，你知道嗎？”
“就跟沒事人一樣啊！”肖穎說。
蘇薇雅搖頭：“不是這個，這是他整理情緒之後展示給你看的。我問的是他砸完東西之後的那一瞬間是什麼情緒，舒服的，傷心的，不甘的，還是憤恨的？”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那天她匆匆離開，根本就沒有勇氣留到最後。
“所以你也不是很清楚。不過你說他經常做噩夢，也許這跟他的噩夢有關。”蘇薇雅說。
“哦對了。”說起這個，肖穎便將蟬聲的解釋說了出來。“他就說夢裡他身處一個黑色的空間裡，有一個惡魔，惡魔張開嘴巴，把他吞進肚子裡。他就說這麼多，但他怕黑是真的。”
蘇薇雅想了會，說：“我有一個猜測，假設他說的這個夢是真實的，那會不會那個惡魔就是你說的那個癱瘓的男人？
“他和那個男人之間發生過什麼事，所以在看見他之後勾起了他的回憶，觸碰到了他的內心，所以他才會砸東西？”
肖穎不敢肯定：“是嗎？”
一個是不會說話的啞巴、孤兒，一個是癱瘓的中年男人，他們之間能發生什麼呀？
然而蘇薇雅作為心理學醫生，她的分析她的假設，也不是沒有道理。
蘇薇雅繼續說：“還有，一個人不喜歡與別人發生肢體上的觸碰，一是他有潔癖，二是他嫌棄這個人。顯然這兩種，蟬聲都不是。
“那就是第三種，他害怕這種舉動。而人不可能一生下來就害怕與人觸碰，那肯定是在後天形成的，或許也跟他的噩夢有關。”
肖穎捧著水杯的手不自覺地收緊，突然間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蟬聲，一直以來她都以為他就是個簡單的人。今天才突然發現，她從未了解過他的過去。
蘇薇雅拍了拍她的手，語重心長說：“肖穎，你家男人，是個有故事的人。或許你可以回去問問，多瞭解他一點。”
肖穎搖頭：“我不想問。他不說，我就不問。你知道嗎？他晚上做噩夢的時候整個人都在顫抖，醒來的時候一身汗。如果他的夢是真實的，那一定是一個很可怕、很痛苦的夢。”
“不問也可以。”蘇薇雅尊重她的作法。“如你所說他是個敏感的人，省得他胡思亂想。不過他的噩夢不能一直持續下去，你得想辦法幫他緩解。”
肖穎為難：“我現在都不知道怎麼跟他交流，怎麼幫啊？”
“那就是你的事了。兩個人相處，總要坦誠、自然，如你所說總是小心翼翼的，那你們的關係會很危險。”
肖穎明白，心有芥蒂，如果不能及時去除，它就會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最後有一天會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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