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別墅裡,大房的照明燈已經盡數熄滅,只餘下昏昏黃黃的路燈,繞著謝家大宅如螢火蟲般散佈。
徐枚半夜裡起來喝水,在經過兒子書房的時候,卻見裡面還亮著燈,疑惑的推門進去。
書房裡,一盞小檯燈照亮了牆角的一片天地。燈下兒子坐在椅子上,好像睡著了。
她走過去,看著攤在桌上的東西,是一本本相簿,都是小時候的。
她慈愛的笑了笑,兒子怎麼想起要翻兒時的相簿了?
她拍了拍兒子,叫他:“謹言,謹言。”
謝謹言從睡夢中醒了過來,模糊的視線中突然出現了個人,嚇了一跳,瞬間全醒。
等看清了面前的人是誰時,謝謹言這才鬆了口氣,叫了聲:“媽。”揉了揉發酸的脖子和肩膀,“你怎麼來了?”
“我下來喝杯水。”徐枚說。“你這是在看什麼?”
謝謹言“哦”了聲:“就是看看小時候的照片。”
他捻著相簿的一角,眼神閃了兩下,猶豫了會,還是下了決定。“媽,問你個事。”
徐枚“嗯”了聲,翻動著手裡的照片。“什麼事?”
照片雖然精心保養,但也顯得老舊了。兒子那時候還那麼小,一眨眼的功夫就已是而立了。
謝謹言抬頭看著她,問:“我記得小時候家裡好像有個弟弟,大概比我小兩歲的樣子,是不是?”
這話剛說完,徐枚翻動相簿的手一頓,臉色稍微不正常。
然而在昏黃的小檯燈下,她的半張臉都隱沒在黑暗中,謝謹言並沒有看清。
徐枚低頭看他,語氣很平靜。“你小的時候,來家裡玩的小弟弟多了去了,你指哪一個?”
謝謹言手指放在右耳邊轉了個圈,說:“有沒有一邊耳朵聽不見聲音,也不會說話的?”
徐枚想了好一會,才說:“沒有吧!”
謝謹言不放棄的追問:“媽你再好好想想,真的沒有嗎?可是我記憶中好像就有這麼一個弟弟,他從來不說話的。”
“說了沒有就沒有。就算有,那也都過去二十多年了,誰還記得。”徐枚不耐煩的放下相簿,說:“你要不信就自個看照片,看看哪個長得像的?”
又疑惑:“你怎麼突然問起這種事來了?”
謝謹言合上相簿,說:“今天晚上肖穎請我們去吃飯,介紹了她男朋友。她男朋友就是一邊耳朵聽不到,也不會說話。”
今晚去飯店之前,傅小滿就跟他說了蟬聲的情況,他當時並不在意。
可當他看到蟬聲時,腦子裡就自動的彈出了那些記憶,那些模糊的兒時的記憶。只不過那時候實在太小,也間隔得太久,沒多大印象了。所以他才會找出兒時的相簿,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關那些記憶的線索。
然而找了半宿,什麼都沒有。
兒時的那些夥伴,大多都認識,現在也有聯絡。卻沒有關於那個蟬聲的。
徐枚驚訝:“你說肖穎的男朋友一邊耳朵聽不到也不會說話,他是叫蟬聲嗎?”
謝謹言也驚訝:“媽知道?”
徐枚“嗯”了聲:“上次在慈善宴會有過一面之緣,那時候她還說那不是他男朋友,原來是騙我的啊!”
“也不算是騙,他們是最近才在一起的。”謝謹言說。“哦對了媽,席家的那個千金跟肖穎有什麼過節嗎?”
“也不算是什麼過節,就是女孩子之間那點事。”她將當時的情況一五一十說了出來,完了又提醒:“我告訴你啊,席家的人都是心狠手辣的主,沒事少跟他們來往。”
謝謹言點頭:“知道了。”
他剛回來,對南城不是很清楚,還是多聽長輩意見的好。
“知道就好。早點睡吧!”徐枚轉身,走了出去,背影一如往常。
然而剛出了書房門口,突然的就覺得腳步有些虛浮,扶著牆邊好一會才緩過氣來。回頭看向身後牆角的那抹燈光,燈光下兒子還不甘心的繼續翻動著照片。
她嘆了口氣,正回頭走回了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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