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琉璃廠自己插不上手後，蔣正元也沒在繼續揪著不放，蕭燁陽雖不得平親王喜愛，還有那麼一個聲名狼藉的母親，可奈何皇上護著，他也不能說得太過，隻能轉頭說起了琉璃。
“聽說琉璃廠已經生產出了一批琉璃了？”
蕭燁陽點了點頭：“不錯。”
蔣正元笑了笑：“你表舅母和表妹都挺喜歡琉璃器物的。”
蕭燁陽麵露為難：“雖然琉璃廠已經開始生產琉璃，可是每日出量還少得很，這第一批琉璃，大部分都被送到了京城，剩下的少數，我準備八月初一那一天，拿來做展品，好讓各處來的商家瞧瞧品質。”
蔣正元臉上的笑容一收：“你不是還要免費送出去十三套嗎？”
蕭燁陽：“確實是有這樣的事，我這也是聽一個朋友說的法子，可以更快的擴大琉璃廠的知名度。”
蔣正元哼聲道：“大夏第一座琉璃廠，這名頭還不夠響亮嗎？哪還需要擴大什麼知名度呀？”
蕭燁陽淡淡一笑：“是，知道琉璃廠的人確實不少，可大多都是富貴人家，普通百姓並不知道呀。”
蔣正元愣了一下，隨即嗤笑道：“怎麼，你還想把琉璃賣給普通百姓呀？他們買得起嗎？”
蕭燁陽：“買不買得起另說，讓他們知道咱們有自己的琉璃廠了，這還是很有必要的。”
蔣正元凝眉，倒也沒反駁這話。
蕭燁陽不想再浪費唇舌，想了想說道：“廠裡剩下的琉璃確實不多，這樣，我從展品中擠出一套茶具出來，二表舅幫我帶回去給二表舅母，等日後廠裡生產的琉璃器物多了，我會在省府專門開個店鋪，到時候，再讓二表舅母和婉瑩表妹去挑選。”
這話，蔣正元聽著有些不舒服。
什麼叫擠出一套茶具來？
能免費送出去十三套，就不能騰出幾套給他們？
聽他的語氣，還勉強為難得很。
還有，琉璃器物多了，為何要到店鋪裡去挑選，不能直接送到他家嗎？去店鋪挑選，是不是還要給銀子呀？
這個蕭燁陽，來了中州幾年，倒是變得小家子氣了。
也是，中州哪有京城好啊。
在京城，平親王就是再不喜這個嫡子，看在皇上和太後的麵子上，以及平親王府的顏麵上，也不會太過剋扣他的花銷的。
可來了中州，天高皇帝遠的，平親王怕是已經把這個嫡子都給忘到腦後了吧，這些年他可沒聽說過平親王主動關心過這個兒子。
算了，一套就一套吧。
這也是個可憐的娃，爹不疼娘不愛，免不得是要精打細算一些。
蕭燁陽見蔣正元眼帶同情的看著自己，心裡無語極了，稍稍一想，他就知道是為什麼。
沒辦法，這樣的眼神他並不陌生，母親離開王府後，就一直跟隨著他，即便後來他住進了皇宮，也是有增無減。
是啊，堂堂親王嫡子，活得還不如一個庶子，有家不能回，可不就值得同情嗎？
幾年前，他也是這麼認為的，直到稻花告訴他，靠人不如靠已，別人的東西哪怕是父母的，也別去惦記，想要什麼自己去創造，他心中積攢的那些不忿，才一點一點的消除。
沒有期望，就不會有失望。
他想再次見到他那父王，他應該不會再生出什麼戾氣了。
“二表舅，我這邊還有點事要忙，就不能陪你了。”
蔣正元也想逛逛寧門府，聽說新上任的知府顏致高還是有點本事的，因為手中握著高產糧種，一過來，就鼓勵流民開荒，倒是解決了不少安全隱患。
前些日子，又說找到了適合沙壤地栽種的作物，十月份的時候就能看到效果了，也不知是真的假的？
“也好，你忙吧，我出去轉轉。”
蕭燁陽起身送了一下蔣正元，等到人走了，才皺眉道：“第一批琉璃本來就沒剩下多少了，如今損失一套茶具，展品又少了一樣。”
得福瞅了瞅自家主子，小聲提醒道：“主子，可以從給顏姑娘預留的器物中挑選一樣出來.....”
“不行！”
蕭燁陽直接決絕：“怎麼能用給稻花留的來補呢，我本就嫌留得少了，不行，我得去庫房看看，再挑選幾樣出來，免得過些時候都沒了。”
聽到這話，得福的表情都麻木了。
他如今算是知道自家主子有多麼的雙重標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