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慶義接過來一看:“長勝魁關門。”
鄭慶義感覺很意外,怔怔地看半天。
劉梓桐說:“長勝魁也是鼎鼎有名的大鋪子,能關嗎?”
鄭慶義接著說:“是呀,在雜貨鋪上它是首屈一指,啥貨都進,應有盡有,方圓幾十裡來站內的人都得到長勝魁轉轉,說是‘不到長勝魁,不算到五站。’”
劉梓桐問:“那麼大買賣,咋說關就關了呢?”
鄭慶義對劉梓桐說也對自己說:“長勝魁有五個大股東,在站內那疙瘩的都是有名的鋪子,怎能眼睜睜地看著長勝魁垮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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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慶義為啥這麼關注長盛魁呢?原來,走的前幾天,鄭慶義巡視了各個鋪子,檢視經營狀況,告戒掌櫃在自己回家期間要好好守鋪。到義和厚後,他也用不著跟陳士中囑咐啥,只是各處走走,檢視一下賣貨情況。這時,有人來報長盛魁的貨降價五成。這個訊息太誘人了,鄭慶義的原來是想用義和厚的錢,來堵義和順空買大豆和高粱的窟窿,現在見長盛魁的貨如此便宜,義和厚的大量存款也不能白白地放在那呀。況且,如果取引所那還需送押金,有宋順才在那兒頂著還怕啥。於是,就跟陳士中一合計,把長盛魁的貨全部吃進。不過鄭慶義沒有想到長勝魁把貨折騰完了,也關了門。想到這,鄭慶義對劉梓桐說:“你明天拍電報給義和厚,讓陳士中把詳細情況寫給我,直接寄到湯河鎮。”
劉梓桐答應著,忽然又想起個事說:“哎呀,東家你是不是帶的大洋啊?”
鄭慶義說:“啊,有啥說嘛。”
劉梓桐忙說:“多虧想起來了,關東州有個規定,大洋只許進不許出。你不知道,要是上船查出來可就麻煩了。”
鄭慶義說:“外地人還管?”
劉梓桐說:“可不是咋地,只要收出來就沒收,還得蹲幾天笆籬子,為這事都死好幾個人啦。”
鄭慶義生氣地說:“這小日本心真黑。把中國的銀子弄走了那麼多還不知足。這幫小鼻子自己參與倒賣大洋還不算,還利用中國人來收大洋。把十足成色的大洋熔化,改鑄日本的鈔票銀元,份量還不足星。”
劉梓桐說:“大連這疙瘩也有,我聽說有些中國人在外邊大量收大洋,往關東州這運,一運就是十幾、二十好幾大木箱。這幫人也不知咋想的,和日本人摻和在一塊,這不是幫狗吃食嗎?”
鄭慶義說:“算了不說這個了,你在這兒注意打聽訊息,特別是日本人,這兒油坊多,你們應該到油坊那去問問。這價降得很蹊蹺,肯定有人搞鬼,只是咱們不知道。時間長了會露出點風來的。對了,東永茂在大連的買賣是和日本人合開的,從那一定能聽到訊息,你想辦法打聽實了儘快給我去信。”
劉梓桐點頭稱是。
鄭慶義對自己這次失手陷入絕境實在是不甘心,他要弄明白究竟是咋回事,好給自己,也給別人一個交待。
傍晚,大連港橋在晚霞輝映下,顯得更加雄偉壯觀。一列火車吼叫著“唿哧,唿哧”駛出碼頭。碼頭上滿載的輪船正在卸貨,絕大部分都是從日本過來的,有用木箱包裝的有用棉布包裝的。工人們揹著沉重的木箱,一步一步向貨場走去。這個比五站早些時候被日本人佔領的城市,是南滿鐵路的終點。美麗的港灣,天然的港口,成為聯絡日本的紐帶。東北的資源,正透過南滿鐵道這個吸血管,在旅順口這個出口被日本咕嘟咕嘟地吸著。日本的洋貨也順著這條管線大量地湧入東北,就象蚊子叮人一樣,一邊吸血一邊吐出毒液。
鄭慶義帶著鄭玖馨來到碼頭,劉梓桐引領著進入旅客大廳,寬敞的大廳非常明亮,三排大柱子支掌著屋頂,每個柱子下都圍有木製凳子。鄭玖馨從鄭慶義的手掙脫出來,奔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坐下來。
鄭慶義和劉梓桐告別:“這些年在這乾的不錯,有出息。這事不用擔心,我想只要能挺住,不會有啥事。你多費心思注意日本人的動向。特別是東永茂。有訊息馬上告訴我。回去吧。”
和劉梓桐告別後,就領鄭玖馨上船了。這是一艘三千噸重的大輪船,正靜靜地靠在岸上。鄭玖馨從沒見過船,一看到這麼大的船驚喜得不得了,拉著鄭慶義的手說:“爹,這是啥,你看那大煙筒多麼粗,咕嘟咕嘟直冒黑煙。”
鄭慶義耐心地說:“這是客輪,就是船,一會兒,咱就坐它去天津。”
鄭玖馨自己好奇地四處撒眸。
船開了,大連漸漸地遠了,消失在茫茫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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