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過去一個多月了,鄭慶和才從樂亭回來,一下火車,馬上來到義和順。“二哥,我回來了膩。”從家鄉回來,總要帶幾天家鄉方言味。
鄭慶義:“你挺能待呀,有兩個多月吧。爹、媽,他們挺好吧。”
“老唸叨玖馨膩,為啥不回來。”
“你沒說玉花的事吧。”
鄭慶和抱怨說:“不管我的事,幹啥多嘴多舌的膩。不過你也真是,為一個女人,把你都整啥樣了。”
“雲亭,你咋也這麼說話?我跟你玉花嫂子不是一天兩天,她對我很重要。我能輕意的就放手嗎?再說,我也沒咋地。”
鄭慶和埋怨說:“說實話,是吳掌櫃他們給我寫了信,要不我還沒想回來。”
“扯淡,沒事又嚼舌頭。”
“嚼啥舌頭,年前你買的大豆都賠了,說你又買了好幾千火車。這樣下去能行嗎?每天都送不少押金吧。”
“那有光賺不賠的,等價上來,自然賺錢。”
鄭慶和有點氣,發脾氣說:“二哥,明擺著的事,你還這麼做,還沒覺著自個兒咋的了?”
鄭慶義沒有吱聲。鄭慶和又加重語氣說:“二哥,義和順是你費盡心機整這個模樣,老夥計們沒有女人重要?義和順上千號人,他們咋辦?東北形勢就這樣,現在買賣不好做,你收手,夥計們跟著你還有吃有喝的,一旦……。唉——!誰還有能力收留他們。”
看著動情的鄭慶和,鄭慶義也嘆口氣,但仍然很平靜地說:“三弟,這不是誰重要不重要的事。玉花跟別人不一樣,你這麼說就象剜我的心。不說她是玖馨她媽,單說這義和順,沒有玉花就沒有大義和順。這和買賣上的事沒關係。或許因為她影響了我的判斷力,可現在錢毛的象擦屁股紙。大豆賤讓人不能想象,賣不出去,地戶拿它當柴燒。如果錢夠,到時候的時候,我就買實,存起來。我就不信總會是這樣。”
“二哥,你這麼說,我就理解了。我真怕玉花嫂子影響到你。我不是說玉花嫂子的不是。”
鄭慶義見鄭慶和這麼說,覺得爭下去也沒啥意義,於是說:“不說她了,你回來正好,中國街黃了好幾個鋪子。你去看看,留心有經驗的夥計,到時候的時候聘他們進鋪子。”
鄭慶和笑了:“都這時候你還想這個事,能開啟點嗎?”
“地場租下來,就蓋房子再出租,這都不吃虧。對了,上回跟你說吳善寶他們的事,我準備開始進行。等這個賬期到了,把白有文他們幾個年青的叫回來。培養個年八的,到時候的時候再啟用。我先下去再轉一圈,選選分號掌櫃。”
鄭慶和滿意了,笑著說:“二哥,他們信上說你瘋了,我看你頭腦很清醒呀。”
“他們想的和我想的有根本的區別。我只是判斷失誤。也不能說是失誤,張作霖在世時,他的行動我判斷一個準兒,可換成他兒子了,我弄不明白了。不過,很快會找到他行動的規律的。在我頭腦裡只有有本圖利,捨不得下本錢,是圖不著利的。”
這時,一個年青拿著一疊報紙進來,鄭慶義接過報紙翻開看標題。一則新聞進入鄭慶義眼簾:“中東鐵路問題,蘇聯在做出讓步——允許華人擔任商務、機務、車務、總務、會計、進款等6處處長,但要求中國方面承認中東路蘇聯工會。張學良故此認為蘇聯態度軟弱,不久即收回中東鐵路哈爾濱氣象觀測站,蘇聯亦予為預設。張學良更認為蘇聯沒有什麼了不得的。”
鄭慶義看到報紙報道中東鐵路的事,敏感的神經又緊繃起來,他自語道:“北滿鐵道要收回來?豆子,豆子,是買好還是賣好?”
在一旁的鄭慶和問道:“二哥,你真有意思,咋啥都能往豆子上聯想呢。”
“也許是成病了。可我想一定會聯絡上的。鐵道上動態,會影響取引所大豆價的。張學良要收回北滿鐵道,蘇聯能同意?即便蘇聯同意了,小日本能不能從中搗亂?影響不影響豆子運輸?當然時候的時候,日本人不搗亂就不叫日本人了。”
這時,處面有人說:“日本人又搗啥亂了?”
鄭慶義忙起身去迎接。張東旭和喬向齋一塊進來。“兩位兄長咋一塊來了?”
鄭慶和與兩位掌櫃的打過招呼,就跟鄭慶義說:“二哥,要是沒事兒,我先回了。”
鄭慶義:“別走,聽聽兩位掌櫃對時局的分析。對你是有好處的。別以為我們是嘮閒嗑。”
鄭慶和不好意思走了,就坐在一個角落裡。
喬向齋慢條斯理地說:“當前的形勢有點琢磨不透,來和你嘮嘮。正好在門口碰上旺庭兄。我看日本人挺安靜的。伯謙老弟又有訊息了?”
“島村給伯謙兄兩月假,回關里老家。到現在沒見人影,哪來他的訊息。我看不是日本人安靜,它是在坐山觀虎鬥。等著收漁翁之利。”
張東旭把話題換了,他說:“寒山,你這一陣子連連得手,咋沒透露點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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