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義和順櫃上的掌櫃們焦急等待時,鄭慶義的電報終於到了。電報上有八個字:“息事寧人,要錢給錢”。
接到鄭慶義電報後,吳善寶有了底,他馬上把湊足的八萬元銀元送到錢莊,讓王貴把錢裝箱。
吳善寶看看都預備好了,長出一口氣,剛想閉眼睛迷一會兒,突然想起一件事,連忙跟胡勒根說:“這些天都忘了趕車的事兒,讓誰去好?”
胡勒根:“誰去好,當然是老薑了。那把式誰也比不了,主要的是他非常可靠。”
吳善寶:“還是你告訴他吧。”
胡勒根:“我把他叫來,你跟他說。”
姜長生接到電話,很快來到義和順。進屋問道:“胡掌櫃,你在這兒啊。我說在哪兒打的電話。有事兒啊。”
吳善寶:“我有事兒,你把門關上。坐下聽我慢慢說。”
姜長生見吳善寶說的很嚴肅,轉身關上門,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等待吳善寶發話。
吳善寶看了姜長生有一分鐘,這才開口說話:“姜老闆子,東家帶你不薄吧。”
姜長生一愣,心裡想咋了?這麼嚴肅跟我說,是不是要開了我?於是說道:“不是薄厚的事兒,我跟東家早在他還沒當東家時,我倆就好。咱不敢說多個腦袋差個姓,現在人家是東家了。可對我真沒說的,指東不往西。東家突發奇想的大車,多難趕,我都趕過了。不說了,吳掌櫃你這是咋了?我聽人說義和順閒人多了,要往外開人,我是閒人嗎?”
吳善寶笑了:“你瞅瞅你,我還沒說啥,你到說了一大堆。你說的事兒,我能不知道。誰跟你翻這個小腸了。我的話還沒說完,啥開人不開人的。你哪年見東家把人給開除了?包括你們外棧有些啥事幹不來的,東家還說:‘一年就貨倉豁出兩袋高粱米,養著唄。早晚還不得找點活幹啊。’你說東家不開人,我當掌櫃的敢嗎?”
胡勒根哈哈大笑:“你個吳老善,說的比老薑還多。這麼跟你說吧,有個非常急的事,我倆想非得你不行。就看你敢不敢幹。”
姜長生:“原來是這麼回事。啥敢不敢的,只要不是偷摸搶幹壞事,為了東家幹哈都行。”
吳善寶:“戲樓掌櫃被綁票了,你到鬍子那兒接回來,敢嗎?”
姜長生騰地站起來:“啊,咋回事?報警了嗎?現在就去嗎。我這就去。”
吳善寶擺手讓他坐下:“報啥警,在中國街發生的事兒,這疙瘩的大衙門管得了嗎?中國街的警察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把你勒死了嘍。別提這茬,對誰都不要說。咱得合計合計。得穩妥地接回來。掌櫃的有可能要受傷,得直接到醫院。一定要讓掌櫃的活著回來。”
胡勒根接話說:“吳掌櫃說的你要記住,千萬別跟不相關的人講。你要真敢冒這個險,就得做好心理準備。”
吳善寶:“鬍子來信說備一輛馬車,帶上錢,去閵家河送錢取人。去的人,算老闆子,只能兩人,多一個撕票。你再找一個隨你心的掌包的。首要的是他得敢跟你去,別成了累贅。嘴還得嚴實,瞎嘞嘞不行。”
姜長生:“沒事,這樣的人有都是,我徒弟隨便拉一個都行。啥時候,到哪去?”
吳善寶:“閵家河,你順著閵家河邊向南走。我估摸得離開五站的地界。過了界你就注意,小心著點,不知他們還搞啥鬼,是爬犁還是車送人都不知道。”
姜長生:“那我早點去。”
吳善寶:“不行!去早了人家不幹,就趕點就行。”
姜長生:“這好辦,我帶一個掌包的,趕馬車去。”
吳善寶:“不光你倆,還有錢二十萬銀元,帶去贖票。所以,得是可靠的人。明個晚上到錢莊,把車趕到院裡,把錢裝好,到點就出發。”
姜長生:“出五站地界到那疙瘩咋也得十多里地,得提前幾個時辰去。”
吳善寶:“鬍子指定帶槍,你們不要嗆著他們,說軟和話。”
胡勒根:“老薑,東家才知道,下往回趕。那也得好幾天才能到家,等不到東家回來了。千萬別讓戲樓掌櫃出事,這是東家最擔心的。你一進屋就說了那麼多,不用說,我們都知道。義和順老闆子不少,掂量掂量還就是因為你跟東家關係不一般,我和吳掌櫃才決定讓你去的。千萬別辜負了東家。現在是天寒地凍的,在河邊不知待多暫,穿暖和點,別凍著。另外帶床被去。別讓戲樓掌櫃凍壞嘍。”
姜長生:“吳掌櫃,胡掌櫃,你倆把心放肚子裡頭。我姜長生就是拼了老命,也得把戲樓掌櫃救回來。”
胡勒根:“到那時,你們跟鬍子接上頭,還不知發生啥事呢,全在你臨機應變。我們都幫不了你。”
姜長生:“不管出現啥情況,只一條,保證戲樓掌櫃不出差!”
吳善寶:“這麼說我就放心了,話說到這份堆上,給你打個保票,這事辦利索嘍,我和胡掌櫃今年帳期給你提二厘。”
姜長生:“放心吧,就是沒有我也得完整的把戲樓掌櫃帶到你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