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慶義忙起來又有些冷落玉花了。俗話說: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時間長了,沒有新的剌激,總會感覺乏味。鄭慶義也是這樣,何況,他一心撲在買賣上的宗旨不能變呢。這也沒辦法。關東政治經濟形勢的多變,令他不得不認真去考慮,用所有的精力尋求對策,這不得不以冷落玉花為代價。
由於糧谷交易量的增加,鄭慶義深感收糧存糧的重要,而為了能收到大量的糧谷,他覺得到各地去建分號是最好的選擇。於是,除加強原有分號力量外,又增建新的分號。這不,他早就盯上了通遼,只是還沒機會去。現在的義和順與義和厚,他認為已經四角落地了,可以放心的到那裡建分號。
鄭慶義安排好鋪子和家裡的事,就帶著陳成煜乘坐火車去通遼了。
四平街火車站進站口,馬拉轎車停下來,鄭慶義下了車。陳成煜在前邊引路,他手裡提著皮包,遇門開門,從貴賓候車室直接進入站臺。
李奇巖躲躲閃閃跟在後面。他要確認鄭慶義是走,還是來接人。
火車緩緩進站,停下來。人們湧向車門。李奇巖忙躲到柱子後面。
臥鋪包廂車正好停在鄭慶義面前。列車員開啟車門,下來兩個日本人。鄭慶義讓過後,往前踏上一步,正準備上車。猛然衝出一日本女人高喊:“等等我還沒下呢?”
鄭慶義見是身穿日本和服的女人,忙後退一大步,還沒等站穩,就聽“啊”的一聲,日本女人一腳踏空,一個趔趄從火車臺階上摔下來。鄭慶義急忙伸手拉日本女人,那個日本女人順勢撲到鄭慶義懷裡,手中提包落在地上。鄭慶義後退一步,站在一旁的陳成煜馬上去扶鄭慶義。
鄭慶義說:“沒事,這位姑娘沒事吧。”
日本女人站穩後,不好意思地說:“沒事。”
列車員:“你這人,下車也不小心,要不是這位先生,非摔你鼻青臉腫不可。”
日本女人滿臉通紅,向鄭慶義鞠躬:“對不起,對不起。”
鄭慶義:“我沒關係,你沒事吧。”
這時,忽然有人喊:“佳代!佳代——。”
日本女人轉頭一望,也喊一聲:“姐姐——,我在這兒。”然後回身又給鄭慶義施禮說:“謝謝。”
鄭慶義邊還禮邊說:“不客氣。”
鄭慶義聽喊“佳代”的聲音很耳熟就順聲望去,認出是島村喜久馬是夫人木村文子。
木村文子過來問:“佳代,怎麼了。”
叫佳代日本女人說:“姐姐,沒事。提包帶子斷了,閃了我一下。”回頭看看鄭慶義。鄭慶義也在好奇的看著,正好兩人對視。木村佳代微笑向鄭慶義點點頭。
鄭慶義剛想去跟木村文子打招呼,列車員說:“先生,請您上車,快發車了。”
鄭慶義只好跟木村文子擺擺手就上車了,在拐向車廂前瞬間,不經意回頭看了一眼。木村佳代撿提包時也正向他張望。陳成煜先上了車喊道:“東家,包廂在這裡。”
李奇巖自語:“這出戏可不錯。哎,向西去,八面城?鄭家屯?,管他那,這一去就是好幾天。島村喜久馬伕人來接的是誰?叫姐姐,原來是島村的小姨子。哈,有戲說了。”
列車緩緩駛出車站,李奇巖望著遠去的火車,又看看木村文子姐倆又摟又抱親熱樣,不覺露出笑容。隨後,把手中的菸蒂狠抽兩口,扔到地上,用腳尖使勁地擰了擰。
木村佳代和姐姐木村文子坐上車回家。路上木村佳代好奇的四處觀看。
木村文子問:“家裡都挺好吧。”
木村佳代:“好,可好了。爸媽老說你。”
木村文子:“行了,你都把家人給急死了。以為你出什麼事了。為什麼不早點來信說。”
木村佳代:“來信說啥呀?沒想到我這樣的身份也得到滿洲來。”
文子:“你姐夫說年青的日本女人都要來滿洲。要不是你姐夫跟上邊的人說好話,怕是我再也見不到你了。”說著流下了眼淚。
木村佳代拉著姐姐的手,為姐姐擦淚珠:“姐姐,都是我不好,這回到你家了,一切都聽你的。”
木村文子這才轉憂為喜:“不說了。這回到家了,我就放心了。趕緊給媽去封信,都惦記著你呢。對了,站臺上的那個人,可是四平街站內有名的人。”
佳代:“是嗎?看他的神態就不是一般的人。我慌里慌張沒沒看清。長的特別,眼睛圓圓,鷹勾鼻子,耳朵貼後挺有趣。”
“還說沒看清呢,比我看的都仔細。”
“他在這是當官的,還是做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