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慶義:“天增長咋整了?大掌櫃呢?”
宋順才:“大掌櫃回老家了。我聽說大院交給馬老爺子,當紅萬字會會堂。機器都給闞朝山了。”
劉松泉笑道:“闞丁香也不知咋整的,就像一攤屎似的,人都敬而遠之。就說天增長機器吧,人們只知道吳督軍給紅萬字會了。說他把榨油機和木料都據為己有。其實就是不知他闞家有股份,只是心疼錢,不想捐給紅萬字會罷了。”
張東旭突然笑著說:“眼皮淺,腚溝深,見著棉花夾半斤。”
初時,眾人都沒明白何意,看張東旭夾口菜放到嘴裡咀嚼。
喬向齋突然笑道:“你個張老東,平常沒見你說過笑話,冷不丁整出一句,人都沒聽說過的。”說完哈哈大笑後,也夾了口菜吃。
劉松泉問道:“啥意思?”
喬向齋:“你不說闞六啥都往家劃拉嗎。這不,連腚溝都能夾走半斤棉花。”
眾人這才明白笑起來。
鄭慶義:“我就很煩他。你說賺啥錢不好,非得搗騰大煙。來來,吃菜喝酒,不說他了。”
喬向齋說:“聽說你在鄭家屯也買了地?”
鄭慶義應道:“是呀,有五百多天吧。”
喬向齋:“遼源洲這是第三次放荒。第一次放荒是被逼的。據說蒙古王爺和商人博彩,賭注就是遼源洲採禾、新甸。沒想到一賭就賭輸了。這蒙古王爺後悔了。直到二十年後放荒才解決這事兒。”
張東旭:“哇,寒山,你要是趕上,那得跟蒙古王爺一賭,贏了他,買地還用費那麼大操事兒嗎?”
喬向齋笑道:“別說那時沒寒山呢,就是第二次放荒,寒山連勞金還沒吃上呢。”
鄭慶義:“這我也心滿意足了。不但鄭家屯,招蘇太河流域,我有地一千餘天,那都是好地呀。”
張東旭:“這兩年雖說寒山有點坎坷,可還是好事多。不但那掛大車啟動了。能從外地往回拉糧,象小火車似的。就是倡議建的大橋也建成了。”
宋順才:“我來時,過的大橋可真不錯。馬拉驕車一直給我拉到門口。”
喬向齋:“那是,現在去腰站再也不用等火車了。”
宋順才:“起個昭平橋,啥意思?”
鄭慶義:“通車典禮時,聽地方事務所所長說,日本上來個新皇帝,年號昭和,取個昭字。四平街火車站,取個平字,昭平。”
宋順才:“真挺能溜鬚的呀。”
劉松泉:“昭和取頭一個字,為何四平不取頭一個字?”
宋順才大笑道:“那不成昭四兒了嗎?”
一說“昭四”,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昭四”的諧音豈不是遭事兒。
由於站內商公會全體的努力,滿鐵終於答應建橋,雙方商定,錢由站內各商號出,建橋由滿鐵負責。就這樣,從勘查、設計到施工都由他們負責,不到兩年工夫,一座橫跨鐵道的大橋建成了。正值日本的大正皇帝故去,昭和皇帝即位,滿鐵事務所所長為慶祝昭和皇帝即位,就取昭和的昭字,又取四平街的平字,就把這座橋定名為昭平橋了。此橋建成後,遠遠望去十分高聳,人們就想象成連線上天的橋,從此就稱它為天橋。中國人不再叫它為昭平橋了。有了這座橋以後,來往腰站非常方便,再也沒有出現被火車撞死人的事了。
昭平橋在四平站北,由大連起距此為:586公里875處。橋寬13.4米,長83.6米,四孔,鋼樑結構,混凝土基礎。橋面為10公分立方花崗岩石。此橋把鐵道西側市場大街和鐵道東側腰站的共榮大街聯絡起來。當然,此時和四平街新市場的中國街還沒有聯絡,因為,中間還有大土稜和通南北兩河的大濠溝。
與盟兄告別後,鄭慶義又想起得領陳士中接手梨樹縣城的雜貨鋪。於是,又馬不停蹄跟陳士中去了梨樹城。
梨樹的義和厚雜貨鋪分號,地處梨樹城中心地帶,是繁華之處。連沿七間房,大門在中間。分號掌櫃周冠英出來迎接。
鄭慶義介紹說:“士中,這就是分號掌櫃周冠英。這兩年全指著他了。”然後,對周冠英說:“你都聽說了吧。義和厚領東大掌櫃陳士中。以後有事兒,你就直接找陳掌櫃。特別是身股考核全由他來掌握。”
兩人相互施禮。
周冠英見陳士中其貌不揚,居然當了領東掌櫃,心裡極其不滿意。覺得自己幹了一春帶八夏,五站成立鋪子卻自己沒關係。還特別點身股得他說了算,覺得鄭慶義有點不公。可嘴上沒敢說出來。臉上勉強露出笑容說:“東家,領東掌櫃請到櫃上看看。”
鄭慶義笑著對陳士中說:“看那邊是富盛泉,我到想起曹廷璞曹老爺子來了。當年,我路過這裡,連進富盛泉鋪子的想法都沒敢有。這回可看你的了。”
臨近年末了,馬上就要過春節,近一年的忙碌沒有見到玉花,思念之情讓他抓緊處理完一些事,就回老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