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慶義和地戶的協議是交糧租,下打租,一般為土地常產的百分之四十。這樣,鄭慶義兩千多晌地,正常交租,年可收租糧六千多石。
條子河的胡鳳山,為三個兒子娶媳婦欠下不少債,那能一下還清。特別是還有抬的錢,比在義和順錢莊的利還高。就這樣年年開春向錢莊借錢,到秋後還糧谷。一但遭災,就斷了還錢道,不得不舉新債。佃戶靠天吃飯,天老爺不長眼,不填活窮人。這一年,胡鳳山的地遭了大災,王貴去催收借款,胡鳳山說啥也還不上錢。王貴也做不了主,只好把哭哭啼啼的胡鳳山領到義和順。見著鄭慶義,胡鳳山就磕頭作揖的哭嘰嘰地說:“鄭掌櫃的,我這老臉沒法見人了,您抬抬手,寬限我一年吧。要不就把地典給你。”
鄭慶義忙起身讓坐說:“老哥這是怎麼了,這幾年過的不是挺好嗎?有啥難處你就說。是不是王貴他們……。”
胡鳳山急說:“沒!他們對我沒咋地,只是我自己還不上錢有點不好意思。地裡遭災。現在日子挺難的,所以我來求你寬限寬限。”
鄭慶義說:“錢晚點還就晚點還。”
胡鳳山說:“有不少地戶還不上錢,就拿地頂的,要不這樣錢我咋還呀。”
鄭慶義說:“老哥你別擔心慢慢還吧。我不讓他們催你要。”
胡鳳山又著急地說:“那可不行,還有利呢,越滾越多不是?不如把地給你,一下子就還清啦。”
鄭慶義聽胡鳳山說得有道理就說:“好吧,這規矩還得有,光給你免了好說也不好聽。這樣吧。就按你說的辦,地你還種著。說不定明年鬧個好收成,把錢還了也說不定。”
胡鳳山一聽說高興得不得了,就要跪下磕頭。
鄭慶義忙上前攔住說:“這可使不得,你這麼做不是折我的壽嗎。安心種你的地吧。”
胡鳳山說:“謝謝你,從今後你就是我的東家了,我這不是做夢吧?”
鄭慶義說:“看你說的。我記得你那有點地能種菜?”
胡鳳山說:“嗯哪,我種有半晌地,吃不了還能賣點。”
鄭慶義說:“我看你明年你多開點菜地,反正我這伙食上也吃菜。帥哥你去把吳老善他們叫來。”
胡鳳山走後。吳善寶和朱瑞卿、林語軒,才都晃晃蕩蕩過來。吳善寶進來說:“東家,你知道這兩千多晌地花了多少錢?”
鄭慶義:“我不管花多少錢,只管買了多少地。”
吳善寶見鄭慶義發脾氣了,都不吱聲了。
現在,鄭慶義瞅他仨人就彆扭,而且心煩,想想當初要不是迫不得已,能吸收他們入股嗎?這些年賺了錢,個個腰包鼓起來了,一個個趾高氣揚的。正經事啥事也幹不明白,一到合計事時,就橫挑鼻子豎挑眼的,竟打破頭楔。總有一天我……。
鄭慶義見他們都來了,心裡想的也不能往外嘮。
鄭慶義見仨人不出聲,就調整了態度。因他想到的是自己有了地,就能掌握大量的糧食。於是說:“好了,不要說了,有了這兩千多晌地,我成大地主了。這是高興的事,我來關東就盼著有自個兒的土地,現在有了。花點錢算啥。我兩千多晌地,按四成收一年能收租糧六千多石。這不好嗎?”
吳善寶:“沒有地,糧也沒少收。”
鄭慶義又翻了:“屁話!有本圖利,自個的地本錢小,收的糧不得用錢嗎?”
朱瑞卿:“糧價得看咱義和順的。”
林語軒:“東家,有這麼多糧,光五站不行,銷的是外地,要讓外地的看咱義和順,那才夠勁。”
吳善寶:“林老軒,你挺能扯。”
林語軒:“朱老瑞先說的,我不過是說大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