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正誼端起杯喝了一口,放下後說:“島村君說的對,要不為何,你們那麼容易就把南滿鐵道佔了。”
島村笑笑:“南滿鐵道和中國沒關係吧,我們犧牲了不少人,才從俄國人手裡奪回來的。”
賈正誼嘲笑地說:“是啊,因為中國人不會喝日本茶,讓俄國人霸佔了關東的鐵道。又因為不是眾多人用一個碗喝茶,所以,日俄戰爭在中國的土地上打,朝廷還宣告中立。”
島村聽賈正誼說的不對味,於是換了話題:“還是說鄭老寒吧。他去中國街見了馬龍潭。有人說馬龍潭是親日的。我不這麼看,若是親日,他不會在滿人街自行購置土地蓋房。尹壽松贈送他四號地都不要。這正是支援尹壽松的表現。我以為他不親日。不過,他親不親日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不能把鄭老寒拉到滿人街。”
賈正誼這時才明白,島村喜久馬費這麼大操式請他喝茶,原來是探聽鄭老寒的真實意圖。賈正誼雖然知道鄭慶義要去拜訪馬龍潭,但是,他知道鄭慶義不會把大本營搬到中國街。但沒見到鄭慶義的面,也無從知道鄭慶義變了沒有。
賈正誼只好敷衍地說:“以前鄭老寒就說過,他不能離開五站。我想即使是見了馬龍潭也不會改變他的想法。這兒是鄭老寒的基礎,發家之地,離開這裡對鄭老寒來說,並無好處。”
“這就是你所說的,這裡是他的根,滿人街是他摘的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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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這樣認為。想想他在腰站投了不少錢。已經購置了榨油的機器。現正準備房子安裝機器。況且,已經派出二十人到大連學習榨油機操作。界時,他生產的豆餅,不賣給三泰棧能買給誰呢?”
“若是這樣,看來他不會離開這裡。那麼,馬龍潭找他是為了什麼?”
“島村君,你放心,明天我一問便知。”
島村喜久馬高興地說:“賈君,請喝茶。”
賈正誼:“島村君,頭一次像樣的請我喝茶,我真是受寵若驚。但是,你需要的東西,我很難全部滿足你。”
島村喜久馬:“不——!不!你很好學,跟你交談我能嚐到很多東西。比如談茶,由茶你說到了中庸之道。由中庸之道談到後發制人。這都給我以實質性的啟發。這時,你應該知道了,由上次與你的交談,啟發了我,於是就有了你們稱之為腰站的開發。那裡的開發成為御廚所長的大手筆。滿鐵高層很讚賞御廚所長。包括三井、三稜的高層,對此也十分滿意。御廚所長的做法,已經在滿鐵沿線進行了推廣。我想奉天當局也在推廣尹壽松的做法。”
賈正誼:“我到是沒想到事情會搞到這樣。看來,你這高參當之無愧。”
“是的,御廚所長非常聰明地理解我說的話,他把糧谷市場全部搬到鐵道東側,南北都有。鐵道西側不允許進行糧谷交易。收購當然不行!這就使鐵道東側形成了糧谷的集散中心。你想想,滿人街雖然收了大量的糧谷,可最終是要運出去的。想要運出去,就離不開四平街火車站,你們稱之為小北站的四洮鐵路局,承擔不了糧谷輸出的擔子。因為,滿鐵控制它的行車。想要快速運走,滿人街也離不開被你們稱之為腰站的火車站。”
說到這裡島村給賈正誼又滿一杯茶水,繼續說:“沒想到你對茶字的理解又進了一步。不錯,在你的啟發下,我又讀了《說文解字》,我明白你的解釋,可我認為那是你們滿洲人的理解,由此理解產生了你的想法。而我們大和民族之所以高貴,就是高貴在你們的東西為我所用時,要用我們的理解修正它。在我這裡,這個茶字就是這麼解的,它就是個象形字。而我能夠把你的理解溶合到我的理解裡,最終的結果是——我們開發了鐵道東側——腰站!打破了尹壽松的初衷。由此意的延伸,結果就是我們站在南滿鐵道這個基礎上,摘滿人街的仙草,摘整個滿洲這個仙草。為什麼會有這個結果,那就是,你們滿洲人一片散沙,正需要我們大和民族來統治!”
這回輪到賈正誼瞠目結舌,目瞪口呆了。
島村喜久馬微笑地了了賈正誼一眼,不慌不忙地說:“透過你我知道,中國人歷來講中庸之道。這和我們武士道精神不同。不偏之謂中,中者,天下之正道;不易之謂庸。庸者,天下之定理。透過這些,我就理解了為什麼中國積弱,一成不變叫做庸。世上沒什麼不變的,不變的道理只有一個,用你們中國話說:‘以強凌弱’。而我們的武士道就是對中庸之道制勝的法寶。。”
島村喜久馬賣弄地說了一堆話,說完了就哈哈大笑起來。
賈正誼沒想到島村還是耿耿於懷這件事。還是想用已經成為事實的腰站開發,駁斥自己關於茶的理解。同時,直接了當地說出了日本人要佔領關東的目標。
天已經黑下來。賈正誼從島村茶室出來,心裡窩著火。他想大聲喊,把窩在心裡的惡氣抒發出去,可是怎麼也喊不出來。他無目的走著,方向卻不是自己家的方向。他來到了義和順,站門口又無所適從。這時,更夫出來問道:“賈經理,是不是找東家呀。我去報告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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