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宋順才聽鄭慶義這麼說心裡感到很受用:“你說的對,要是沒這番遭遇,咱倆還真無緣相見。有了這番遭遇,更顯兄弟情深。不瞞你說,我尋思著這麼大的買賣,還不得樂死他們呀。媽了個巴子的竟這樣對我,太憋屈了。多虧遇見你,放心。這回張大帥的買賣可做大了,先是派去兩個旅,估計陸續得派出三、四個師入關。你想想那得多少高粱米吃啊。聽說還要編練新軍。這次進關,是七八省聯合進的。他一進關,金銀財寶有都是不說,很有可能君臨天下。那時,要啥有啥!我是看好大帥了。你就等著好吧。”
話一嘮對心思,連軍事秘密不能說都忘了。
兩人越嘮越近乎,酒越喝越多,一直喝到半夜,酒壺堆了十幾個。還有兩壺在那燙著呢。兩人喝酒時,王貴一直在旁邊伺候著。鄭慶義說:“帥哥來敬大哥一盅,大哥,我跟你說,他是我的夥計,也是我的大哥,我叫他帥哥。當年在合林子張家燒鍋時,我倆就結拜了。我開了小鋪就把他請來給我掌糧盤。”
王貴過來給宋順才倒酒:“咋說我也是個夥計,規矩不能壞了。東家讓跟你喝酒,我就敬你一盅。東家平時不大喝酒,有客人都是胡老三陪著。今個兒不知咋地了,喝了這麼多。”
鄭慶義說:“王貴說啥呢。這是親大哥,不喝能夠意思嗎。”
宋順才說:“既然都是兄弟,上桌來喝,喝酒沒大小。窮的可交,富的可為,寒山老弟,我佩服你。”
就在鄭慶義跟宋順才喝大酒時,義和順裡可是不平靜。義和順後屋裡烏煙瘴氣的,黃三良、吳善寶幾個都愁眉苦臉抽悶煙。
吳善寶說:“也不咋樣了,這都啥時候了,還沒回來。”
黃三良說:“吳老善,你到是找他去勸勸呀,這小鋪整的多不容易。”
朱瑞卿說:“我說雲亭,鋪子是你哥倆的,咋不出頭勸勸呀。”
鄭慶和說:“你們誰不比我清楚,他想幹的事十頭老牛也拉不回來。我可不找捱罵。”
朱瑞卿說:“有這小鋪子,雖說不整天吃香的喝辣的。到也小酒不斷。可這小鋪要是黃了,又得給人家扛活去。”
黃三良正巴嗒巴嗒抽菸袋鍋,聽他這麼一說,把菸袋鍋往腳下一磕:“就你能裝好人。怕黃了你趕緊說去。別在這兒玩嘴。”
朱瑞卿說:“我說黃老三,你別玩嘴。還是你們說吧,我一到他跟前,就不知道說啥好了。操!你說我以前咋沒這感覺。”
黃三良被朱瑞卿一說,就來了氣:“我才不勸呢。我跟他說了,他願意咋整咋整。跟我沒關係。用他的話說,到時候的時候,把入股錢退給我。跟他沒關係了。”
吳家飯館,王貴敬一盅後,鄭慶義就不讓他喝了,還是自己跟宋順才一對一地喝。就這樣兩人都喝多了。宋順才遇著知己了似的,精神一放鬆,就貪了酒,喝得爛醉如泥,爬在桌子上起不來了。
鄭慶義也爬在桌子上了,可是,事情沒有結果,他還得堅持。所以,不一會兒就起來,面對呼嚕聲不斷的宋順才有些為難。他說:“帥哥,咋整,也不能就這麼送悅來客棧去呀。”
王貴說:“哪咋整?都喝成這樣了。你喝了這麼多酒也夠嗆啊。”
鄭慶義搖搖腦袋:“夠嗆也得挺,光顧喝酒了,沒掏掏他的底。”
王貴搖搖頭說:“東家,也不好直截了當說呀。”
鄭慶義無奈地說:“是呀,他說是八百火車的買賣。這麼大咋整?我以為撐死二百火車。唉——。”
王貴:“可不咋的,咱的小鋪十火車都存不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鄭慶義突然說:“不行,得想點辦法掏底!”
王貴覺得無計可施:“咋整好?要不送到窯子裡去?”
鄭慶義不同意:“那不行!這讓別人知道了不好!再說——。”說到這兒,鄭慶義一咬牙說:“我和那幫混混打牌是賭,到取引所買空賣空是賭,我來關東也是賭。這回我賭個大點,身家性命都押上,賭!”一拳砸在桌子上,“砰!”地使菜盤子掀動起來,菜湯四濺。一下驚動了宋順才。
宋順才抬起頭來,茫然地看著鄭慶義說:“兄弟,我讓你發財,來,再喝!”盅還沒舉起,人又爬在桌子上了。
鄭慶義見宋順才這樣,就下決心:“帥哥,話說到這份堆上不能再往下嘮了,嘮下去顯得沒兄弟情誼了。得找個知己的人掏他的底。”
王貴:“那得找誰?不行回鋪子裡,讓他們問問。”
鄭慶義搖搖頭說:“那可不行,他們一摻和準會壞事。這樣吧,你在這兒看著,想吃點啥欻這個空吃點。我去和玉花商量商量,看她能不能掏掏底。”
鄭慶義說完就趔趔趄趄來到平康里,在路口就遠遠望見寶順書館燈火通明,書館大門兩邊街燈,把方圓二三十米都照得通亮。門前熱鬧非凡,賣瓜子的、賣糖葫蘆的、賣菸捲的,應有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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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招呼客人的年青的見鄭慶義來了,趕忙過來攙扶鄭慶義:“鄭掌櫃,您來了,我攙你進去吧。”隨後開啟門,撩起門簾。扶著鄭慶義進了屋。
玉花這功夫正偷閒在櫃檯裡面歇一會兒,嘴裡磕著瓜子。見鄭慶義被人攙扶進來了,笑眯眯地說:“瞅又喝酒了。你不是不喝了嗎?沒啥事了?酒氣熏天的,我可沒功夫伺候你喲。”
鄭慶義藉著酒勁不耐煩地說:“行了,說那麼多費話幹啥。到你屋去,我有大事和你商量。”
玉花見鄭慶義嘴裡不住地噴出濃濃的酒氣,通紅的臉上焦急的樣子,忙把他領到屋裡,關好門就問:“看把你急的,咋又喝酒了,啥大事讓你喝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