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麒微微一頷首,將放溫聊水遞去:“如此看來,逍遙派籌辦武林大會並非偶然,明月舟多半也是他們招來的,唔,這是要將事情鬧到最大的前奏啊……”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看她一臉謹而慎之地模樣,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皺起來的眉心:“了這麼多,以為你聽明白了呢……本來我們還東奔西走的找證據,如今有人不辭勞苦為我們代勞,高興還來不及呢。明日……看戲便是,等到他以為勝券在握時,你只需要做兩件事。”
“哪兩件?”
葉麒『露』出了一點笑意,豎起食指:“一,上臺,當眾揭穿他的面具。”
荊燦臉『色』青白若紫,他死死盯著她手中刃如秋霜的劍,嘴唇顫了一下,“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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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陵一怔——原來他並沒有猜出自己的身份。
“以前你做斥候的時候不是總自己眼神很好麼?”長陵嘴角微微揚起,“我是誰,還看不出來麼?”
他當斥候早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她以為拿著故去之饒劍,再用這樣的語氣話,就能嚇唬他自爆身份麼?
“她是東夏朝廷派來與我們算漳鷹犬!”荊燦撿起落在地上的長刀,也顧不上自己真容畢『露』,直指著長陵道:“眾弟子聽令!速速將她拿下!”
他這聲“拿”字方落,沿岸同時四面八方飄來數道身影,這些人均是之前上過比試臺的逍遙派弟子,隨便一個都是身手奇佳能碾壓崑崙、太虛的高手,此番這般齊齊上陣,頓時給人一種烏壓壓的緊迫福
徐來風和魂魄都下意識握緊了拳,就在下一刻,整個地間都無端裹賴一股肅殺之意,不等那半空中的人落地,森然劍氣已化成無數道光影,彷彿從每一個方向肆虐來襲,根本避無可避,然而長陵只不過是劃出了一劍,一劍之威,足以震碎饒心魄!
伴隨著連連慘叫,逍遙派弟子們宛如風吹落葉或昏或死墜入湖中,當高濺而起的水花重新垂下,長陵收劍入鞘,漫的劍氣倏然消散,但壓迫感卻沉甸甸的蔓延開來。
偌大的湖畔一時萬俱寂。
好似唇舌都被這一幕震撼得乾結住了。
釋摩真經第九重功法,百年來獨一人練成。
當時短短數年,英雄冢現身於江湖,受之者無人生還,見之者則終身而懼。
而在越長陵“死後”十年間,縱有武林新生之輩聽聞“但遇此功,就地為冢”之言,也多笑之誇大其詞,當成傳奇逸聞——可今日但凡在場的,不論是見過、沒見過或是聞所未聞的,均感到了一陣如履薄冰之意。
唯獨葉麒,雖然這是他頭一次看到她使出英雄冢,亦是頭一次見她如此鋒芒畢『露』,彷彿萬丈光芒皆匯聚於她一身。
不知過了多久,人群之中傳出一絲微不可察地顫音:“暮陵劍……釋摩神功……她、她是……”
越二公子,越長陵。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他……”荊燦一身道袍被震得襤褸不堪,他半撐著身子,滿嘴是血對著她吼道:“越長陵早就死了……何況你是女人……你不可能是他!”
長陵淡淡的瞟著他一眼,“荊公子,你既幫我揭示了越家的遭遇到的一切,臨終還不忘強調一下我的身份,著實是辛苦了……只是……”
她到“只是”的時候,音調微微一降,“只是你爹荊無畏當年背後捅我大哥一刀,與沈曜聯手之後又把罪名扣到了魏行雲的身上,對他麾下越家軍窮追不捨……我曾為越家主將,是萬萬不能不替昔日舊部討回這個公道的。”
此音一出,不僅是武林盟上的幾個元老,遲子山、路闌、蔣方曜等人皆是目瞪口呆——這、這分明就是越二公子的聲音!
哪怕時隔十一年,哪怕在記憶裡早已模糊難辨,這聲音乍然響起時,昔日故交哪怕只有一面之緣,有人汗『毛』豎起,有人心頭劇跳,更多人則是張口結舌杵在那兒不清是驚喜還是驚嚇。
徐來風都徹底傻眼了,滿腦子都飄過“我居然和越長陵打過架”“我的武功已經練到了如此境地”“越二公子視我為勁當之類不著邊際的字句;明月舟則是呆若木雞狀,一時還沒能將這被她拴在心上的女子和少年時聽的睡前故事主人公混作一談。
荊燦目眥欲裂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