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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面人心中驚疑不定, 不論是眼前這個年輕“少年”的身手還是沉著。墓王堡幾處關卡的衛戍力度他十分清楚, 單憑他二人之力逃生那是絕無半絲可能, 他一言不發的跟著長陵,想看看她究竟還有什麼後著和幫手。
然而事實證明他真的想太多了。
長陵沿途帶著他東躲西藏上躥下跳的到了雁回山腳下的冰河邊, 然後對著他說:“跳下去吧。”
鐵面人:“……”
所以讓他這麼個頭上頂著幾斤鐵骷髏的去跳湖是幾個意思?
長陵把套在自己身上的軍服鎧甲一一褪去, 只留了一件黑色勁裝,她先潛下了水,不一會兒探出頭來, 從河邊水草中拉出一排長長的木板條,木條與木條間繫著麻繩,能令人輕鬆的搭把手浮在水面上, 長陵眼神略略流轉, “下來吧, 這河可以通往外的。”
身後不遠處的天空發出了一聲震天鑼鳴, 有人高聲道:“走犯——”
鐵面人見自己也沒得選了,當下不再遲疑, 先是將岸邊長陵的軍服藏在樹叢中, 而後縱身躍入河中, 雙手攥住木板條不讓自己沉下水,沒想到, 這木頭浮力真能勉強把他託浮在水面上下, 偶爾露個頭吸一口氣, 就足以讓他游出一陣距離了。
此時夜已深, 湖下五指難分東南西北, 鐵面人不知該遊往何處去,只能由著長陵拉著木條在前方帶路。這河乍一眼看去就是一條小小的內河,一眼望到頭,儼然沒有蜿蜒向外的途徑,但鐵面人就這麼黑燈瞎火的胡亂潛了一陣水,再冒出頭時,一回首,居然發現整座雁回山已落在自己身後了。
“雁回山底下有一段溶洞,河水是透過那洞與這外邊的江流接壤的,所以我說,”長陵道:“雁回山的河不是內河。”
鐵面人迴轉過頭,吃驚的望著長陵。
只怕整個墓王堡都無人知曉,雁回山底下竟然有路子能夠通向外邊。
至於長陵……她第一次從楚天素口中聽到“我在雁回山下的冰河邊把你撈起來”時便已然猜到了這一點,所以在她和楚天素說出這一想法時她問:“婆婆,您認為當年我是怎麼從外邊漂到墓王堡中的?”
楚天素頓時有種拿針自戳一百下的衝動。
三月初春,水下仍是一片冰涼。
兩人水底下浸了大半個時辰,早已是涼到骨魄裡去了,等飄上了岸的時候長陵全身麻的連滾帶爬才著了地,緩了好半天才搖搖晃晃的坐起身來,遞出手想要拉他一把。
鐵面人正想拉住,而抬起頭時,卻是徹底的呆住了。
雲縫中投下幾縷朦朧的月光灑落而下,浸透的單衣緊緊的貼在她的身上,凹凸玲瓏的身形一覽無遺,髮髻在水下就被衝開了,此時青絲輕軟的披瀉而下,臉上塗抹的黑泥早已褪得乾淨,皓膚如玉,雙眸更猶一泓清水,說不出的明麗動人。
他的心臟突突直跳,腦海裡更是亂成一鍋粥。
他想不明白這世間怎麼會有如此美麗的女子,更想不明白這樣的女子怎麼會流落到墓王堡,一憶起昨夜自己還在地牢裡險些把人掐死,他頓覺得自己可以不用上岸了,實該這麼天長地久的泡在湖中才好。
長陵看不出這人鐵面下的萬般糾結,見他動也不動,也就懶得理他,兀自站起了身踱步向前勘察地勢。
“我們現在站在北玉山的背面,這山的前頭的山路均有重兵把守,想要上頂除了攀上這斷壁,別無他法。”長陵見鐵面人翻身上了岸,用手指指了指北玉山與鹿鳴山之間的鐵索橋,“過了這橋,才算是出了墓王堡地界。”
鐵面人仰頭看了看,心中不由暗暗佩服起長陵,多少人煞費苦心,不論是成群結隊硬闖還是悄無聲息的藏在箱子中,哪怕有人用上火.藥,都從未有人逃出過墓王堡,這少女看去不過二八年華,是哪來的膽魄與見識能夠尋出如此蹊徑。
這時,樹叢中忽地閃過一道黑影,鐵面人微微一震,下意識擋在長陵身前。
“阿舟,是我啊。”一個年邁的身影自陰影處邁出,卻不是楚天素又是誰?
鐵面人渾身一僵,雙拳緊緊握起。
誠然隔著面具看不穿他的神情,但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急促起來,長陵有些慶幸這人發不了聲來,否則他要是控制不住發出一聲諸如“你來幹什麼”“你走”的咆哮,今夜籌謀也就功虧一簣了。
楚天素小心翼翼的走進她的外孫兒,想要撫上他身上的傷痕,偏生又不敢觸碰,“你受苦了……阿舟,你可還認得姥姥?”
鐵面人的喉結動了動,長陵搞不清他是被打動了還是在忍住不打老人,於是道:“婆婆,此地不宜久留。”
楚天素這才想起眼下危機四伏的境況,用袖子摁了摁眼眶,自懷中掏出金針錦囊,“我得先替阿舟解開啞穴。”
長陵奇道:“您怎麼知道他是中了啞穴而不是被毒啞了?”
楚天素:“他若是壞了嗓子,看到我總是該罵上幾句的,可這一聲也不吭,不是被封了穴道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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