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沒有推辭這把勾魄刀。
但她分明聽到他說要救付流景……長陵忽然清晰的意識到,她與葉麒的結伴同行之誼多抵也就到此為止了。
長陵眼神冷了幾分,她摩挲著勾魄刀柄,一步一步邁入地窖之中。
地窖內盡是一股溼漉漉的潮氣,不知哪來的微風,吹的燭光忽明忽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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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陵環顧了一圈,這地窖被鐵柵欄隔為一間一間的地室,門上上了重鎖,果然是個拘人之所——只是放眼望去,每個囚室都是空的,除了甬道的盡頭。
她視線一掃,看到葉麒在為盡頭的那間囚室解鎖。
葉麒的開鎖功夫並不利索,鐵針掏入鎖眼好幾下都沒弄開,他越是心急手抖的越厲害,這會兒倒有些記掛那把削鐵如泥的勾魄刀了。
囚室內沒有點燈,只有一桌一椅還有尚算得上是床的榻子,床上的人背身而臥,聽到門外鎖鏈“鐺啷啷”的動靜,驚坐而起,彷彿遲鈍了一瞬,轉過身來。
恰是此時,鎖頭被撬開,葉麒眉色一喜,迫不及待的推開鐵門,與囚中人打了個照面。
葉麒歪了一下頭,有些不大確定的分辨道:“付、付公子?”
“你是誰?”
沙啞的嗓音令長陵情不自禁的慢下了腳步,她想了一想,從衣兜裡掏出絲帕蒙上臉,心臟控制不住的咚咚直跳。
與世長隔十一年,猶如數日之別。
於長陵而言,泰興城的火未滅,越家軍的血未乾,付流景三個字更像是一根嵌入心頭的刺,每每觸及,總會牽起一陣不寒而慄。
有許多的事本就想不通,比如付流景為什麼會失蹤,比如中原的掌門人為什麼會為了救他不遠千里而至……然而,所有的未解之謎都在得知他行蹤後被她放在一旁了。
她本來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直到聽到這句“你是誰”。
下一刻,長陵頓足於牢門前,眼神越過葉麒落在了囚中人的身上。
那人一身衣著襤褸,頭髮蓬亂,兩腮虯髯連鬢,顯然關押在此有一段時日了,換作是旁人,被糟蹋成這副德行哪還能看得出本來的面貌。
何況是個在武林中消失了近乎十年的人。
但是付流景……
十五歲,在茂竹林第一次見到他時,她就忍不住想,真是個風姿奇秀的美男子。
那是一張不論被如何摧殘,但凡見過,就難以忘懷的面容。
長陵深藏許久的騰騰殺氣,沒留神,一點一點的溢了出來。
這時,忽聽葉麒道:“付公子,你可還記得十一年前在伏龍河遇到的那個人麼?”
伏龍河?
長陵想起當年她被付流景一掌打入瀑布之下,那條河域,正是伏龍河。
“是你。”付流景審視了葉麒一眼,“想不到你已經長這麼大了。”
“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你,付公子,你既然未死,那她呢?可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