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壯漢見小姑娘不搭理他,當下起身走了過去,一屁股坐在邊上,不懷好意的笑了笑,“姑娘不像是這兒的人,不知要去往何處?”
長陵頭一次被人搭訕,沒瞧明白對方的意圖何在,那壯漢指了指自己的那桌人,“這衛城不大太平,你孤身一人上路,恐怕多有礙難,我兄弟幾人打算前往雁都,若是同路,不介意送姑娘一程。”
說完他齜牙咧嘴的笑了笑,露出一口子嚯牙陋齒,看的長陵食慾大減,她垂下眼,強行忍住一筷子戳穿對方喉嚨的衝動,平平道:“不必。”
那壯漢見她頷首順目,伸出手拍了拍長陵的肩:“別客氣,我們兄弟路子人脈都廣,一準……啊啊啊……”
他話還未說完,右手腕被一雙筷子倏地一夾,痛的漢齜牙咧嘴,幾欲抽手卻被卡著動彈不得。隔壁的那夥人見了刷刷抽斧而起,長陵筷子一鬆,那壯漢扶著手腕連連倒退兩步,兇悍地道:“敢對大爺我動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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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陵平靜的瞥了那人一眼,道:“你叫什麼?”
要是擱十多年前,換作是個有眼力勁的,定會知曉這下一句接的是“我不殺無名鬼”。這壯漢自然沒聽明白這略帶著殺氣的話,還當她是怕了自己,遂道:“本大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巨斧幫的副幫主鐵擎是也!哼,你要是乖乖的認錯,本大爺或許還可以考慮饒你一命,否則……”
鐵擎一把抽出身後的斧頭,嚇唬道:“老子就劃破你的衣裳!”
長陵:“……”
這人長著一張作奸犯科的臉,不想竟是個守法的,倒讓她拿捏不準下手的分寸了,她手中的筷子懸著,愣是沒動。
這時,一隻手臂長長的伸出,將長陵的筷尖往桌上壓了一壓,笑容可掬地對鐵擎道:“鐵副幫主日理萬機,何必與一個手無寸鐵的姑娘過不去?”
那男子眸如彎月,整個人俊的與這館子裡的其他人格格不入,不是葉麒是誰?
長陵見他憑空出現,吃了一驚,沒來得及開口,只聽鐵擎先問道:“你又是從哪冒出來的雜碎!膽敢多管閒事!”
“在下不過是個無名小卒,不足掛齒,只是身為她的兄長,要是由著她生事,回頭家裡人怪起來,我是難辭其咎。”葉麒拂起袖擺,露出腰間的一塊銅製腰牌,那鐵擎見了,臉色登時青了一青,額間隱隱滲出冷汗,“你……”
“你”什麼,後邊沒往下說,鐵擎面上雖還是怒意未消,手中的刀斧已放回了鞘中,那些跟班的見副幫主慫了,也個個從善如流的將兵器收回。
葉麒客氣拱了拱手,“多謝副幫主手下留情。”
鐵擎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飯館,等那一群人都走遠了,葉麒方才坐下身,不問自取的的為自己倒了一杯茶,連連搖頭道:“好險。”
長陵問:“你怎麼來了?”
“我要是不來,你的麻煩就大了。”葉麒這茶喝的急,差些燙了嘴,他咋了咋舌,壓低聲音道:“這些人本都是亡命之徒,被雁朝招安才成立了巨斧幫,別以為他們看著又蠢又沒用,但人手足,勢力範圍可不小,你若是把他給殺了,鐵定鬧得滿城風雨,還怎麼無聲無息的去大昭寺?”
長陵看了他身上的腰牌,“為何他見了你這塊銅牌就肯罷休了?”
“這是五毒門的令牌,巨斧幫的人雖然猖狂,但不見得敢得罪五毒門的人。”
“五毒門?”
五毒門長陵倒是知悉的很清楚,當年泰興一役東夷羌族曾與雁軍聯手誘軍,一夜之間毒死了越家軍近千匹戰馬,為首的正是五毒門的門主。
長陵:“你不是東夏來的……怎麼會……”
“這令牌是我順的。”葉麒好整以暇的喝著茶,“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借一借別人的威名也好唬住這裡的地頭蛇。”
“……”
這個葉公子每每說起話來都是虛無縹緲的讓人摸不著邊際,長陵也不跟他多費唇舌,只重複問了一次:“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