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村長鬧彆扭,跟人家楊老師置什麼氣?”
原來呀,這事兒楊老師還真脫不了干係,先不說楊老師跟周老二媳婦是姑表,再就是楊老師家的地跟保利的挨著,他一直想包下來,奈何楊老師一直讓周老五種著,他這機械進進出出可費了勁兒了。
就為著這,他不把怒氣撒給楊老師撒給誰,平日裡還逮不住她呢。
孟青從中調和,怎奈保利的氣性大,說急了眼連孟青也甩臉色,誰也不願討個難堪。
於是這事兒只能作罷,楊老師也洩了氣,“不演了。”
不演怎麼行,孩子們排練這麼多天,興高采烈等著爸爸媽媽爺爺奶奶來看呢,水舟搖實在不忍心瞧見那小臉上一個個失望的神色。
於是那天中午,敲開了保利家的大門。
她才下了班,正是吃午飯的時候,保利媳婦一看是搖搖,忙起身迎進來,保利正坐在沙發上吃飯,瞧見是她,略抬了抬頭,“搖搖來了。”
再怎麼說他家兒子也是跟在這丫頭身後長大的,多少給點兒面子。
水舟搖在一旁的木椅上坐下,“叔,我是為著幼兒園公演的事兒來的。”
“我知道,”他忙擺手,“搖搖啊,不是不給你面子,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是這個理兒,不給租金還想白佔便宜?”
“那租金有多少,我給出了還不行?”
他一怔,瞪起眼來,“憑啥你給出?租金還真不多,她楊老師咋不出?我告你妮子,這已經不是錢不錢的事兒,這上升到了面子問題,你怎麼還看不出來?”
他頓了頓,更加嚴肅說道,“歸根到底呀,還是咱們老水家和他們老周家的祖宗問題,憑啥呀,哦,他周老二說咋就咋?”
“叔,不是你想的那樣,您置氣也得分時候啊,跟孩子們較什麼勁兒。”
“誰較勁兒了,”保利瞪大眼睛,凶神惡煞的,“你這孩子怎麼說話?是嫌你老叔不地道,來教育我來了?”
她唬得忙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會說話,您別往心裡去。”她趕緊瞧一眼她老婆,好叫她趕緊幫幫腔,怎奈這是一個夫管嚴,嚇得連句話也不敢說,趕緊端著飯碗躲到後廚去了。
“他周老二天天跟搞傳銷的搞到一塊兒,借用咱們的場地轉不了不少錢,前些日子我一朋友想要藉著這裡宣傳下他的茶葉,好傢伙,周老二不幹了,開始搞租金這麼一說了,好,你搞,搞唄,大不了老子不用了,好巧不巧的,這才幾天,楊老師就撞上槍口了,他一口答應下來,這是什麼呀,這不明擺著噁心人嘛,不讓我用,我也讓你用不成!”
他吹鬍子瞪眼,又跺腳又拍桌子的,只把水舟搖嚇得往後縮,“行了,我懂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站起身就要走,他媳婦聽了,趕緊開開門送出來,一邊陪著不是,一邊罵著自己男人。
“搖搖你叔真不是針對你,你別忘心裡去,他這人就這樣,我也不敢說,急了連我也罵哩。”
水舟搖點點頭,“嬸兒你回吧。”她垂頭喪氣往回走去,看來老學校是用不成了,孩子們得失望了。
正走著,就接到曾默存的電話,沒精打采的“喂”一聲。
“愁著呢?”他也是剛下棋的時候聽人說起的,忙回來問候一下。
“愁死了,”她嘆口氣。,“剛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怪沒趣的。”
“被誰罵了,保利?”他忍著笑,也不安慰她,“你在周水村這麼多年,竟然不知道他是個脾氣多麼暴躁的人?”
她冷哼一聲,“說的你多瞭解似的,暴躁是暴躁,可不能不講道理啊。”
這個笨蛋,竟然妄想著周水村的人講道理,彷彿她才是那個新來的,“那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啊,”她有氣無力地說,“白準備了唄。”
“為什麼不找我幫忙。”
“你?”她笑了一聲,“我這土生土長的村裡人都沒辦法,你能有什麼好辦法?”
“周水村只有一個寬敞地方?”
一經他提示,她忽然瞪起眼來,首先想到了他家門前的公園,但是那還是太小,他家院子也不行,“空地多的是,但是得放裝置什麼的,搭臺子之類的,還得拉電線,那就麻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