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憤難耐,手中的刀便響的厲害些,最終,她果斷放棄了,扯著嗓子憤慨道,“爺爺,今天吃土豆塊兒行不行?”
洪興在方桌前喝茶,他口中嚼著一朵茉莉花,正津津有味,聽到那忽然的一嗓子,忍俊不禁,忙點點頭,他忘了,那丫頭是看不到的。
“我來吧。”曾默存從低矮的木凳上站起身,走到她身旁,從她手中接過刀,在她恍惚之際,手起刀落,一排排整齊的土豆絲魔術一般放在了白瓷碗裡。
水舟搖悻悻轉回身,左顧右盼,終是撿起地上摘乾淨的芹菜,放進案板旁的鋁盆裡。
如果換做是平常,她肯定會嬉皮笑臉的誇讚一番,厲害了嘛。可是現在對這個人,她說不出口,她幾番想張嘴巴,都沒有成功,就那麼彆扭著,轉換了角色,反主為客。
“有香菜嗎?”他問,現在他已經完全主導了廚房陣地。
只見她噠噠噠跑進院子裡,又噠噠噠跑回來,“給。”
“蒜苗。”
噠噠噠噠噠噠噠
“沒水了。”
噠噠噠噠噠噠噠
......
一桌豐盛的午飯呈上桌前的時候,水舟搖覺得沒有哪頓飯比這次做得更艱辛了。
她總懷疑這個曾默存是故意的,又苦於沒證據,你瞧他那張臉,從進門開始就沒變換過,雲淡風輕的。
好像昨晚什麼事兒也沒有發生,好像他真的才剛剛認識她。
她在心裡氣鼓鼓,奈何當著洪興的面不好發作,只得忍著。
她從來沒見洪興這麼高興過,他一直在叫喚“好吃”“真好吃”,彷彿這輩子沒吃過飯一樣。
洪興給她倒一小杯酒,又問默存喝不喝。
他擺擺手,“我從來不喝酒。”
她撇撇嘴,心想不喝拉到,“爺爺,我陪您。”
她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那速度可真夠快的,快到他都沒來得及做出反應。
“你下午不上課?”他問。
“一杯而已嘛,不要緊。”一杯酒下肚,話變得多起來,她把剛剛的不悅都甩到一旁,跟倆人吹噓道,“你們不要以為我沒有酒量,我奶奶就很能喝,是吧,曾大哥?”
那雙明媚的眼睛彎成亮晶晶的月牙,“你昨天不是見到了?我告訴你啊,我有一陣兒呀,不喝酒根本睡不著,我就偷偷放一小瓶塞在枕頭下。”
洪興聽了一驚,“咋會這樣?”
她垂下頭摸了摸鼻子,“哈,就是有一段時間,失眠。”
那是她才知道江河的時候,過完那個寒假,回到學校時可就開始了,就怎麼也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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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興約摸著也跟江河有關,於是在桌下提了提曾默存,以他說,乾脆把真相告訴她,省的倆人互相折磨。
可偏偏曾默存有他自己的考量,只抬頭笑了笑,“一杯就好,再別喝了。”他把她的杯子拿到自己面前。
她不甘心,要來搶,他往後抻了抻。
“你又要多管閒事,對不對?”她欺身盯著他,“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