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是頭暈,她憂心忡忡坐下,腦子裡一直迴響今天上午還精神氣爽的包餃子呢,什麼時候頭暈的?
連一旁的季豪傑都明白怎麼回事了,他忙說,“那正好了,我爺爺最近也不出診,在家也沒什麼事兒,奶奶去了正好幫奶奶瞧瞧。”
誰都知道,老九和水舟搖的奶奶那可是過命的交情。只要兩個老人一見面,這個事兒就算是天皇老子來了,也不能改了。
飯畢,水舟搖急拽著季豪傑往奶奶家跑。
香梅在廚房裡小聲的罵,“你說我這生了個什麼玩意兒啊,腦子從來不帶轉的,你要說她不轉吧,有時候還忒機靈,機靈的氣人。”
二嬸兒和三嬸兒只能安慰她,“搖搖這孩子就是被老太太寵壞了,沒經歷過事兒,忒天真。”
“是啊,可是無論怎麼說這孩子心腸好啊,所以命也好,咱們吶,就放心吧。”
“奶奶!”水舟搖一進院子就喊起來,“奶奶?”
此時奶奶家四個人已經吃完餃子,在看牆上的老照片。
老太太戴著老花鏡,正瞄著她年輕時的倆麻花辮,那個時候她可真水靈啊,她在心裡這麼感嘆。
“奶奶?”
“叫魂兒呢?”老太太不情願的扭過脖子,“裡屋呢。”
話音剛落,只見一個黑影突然撲了過來,抱著她的脖子,越抱越緊。
“哦呦,你個瞎三兒,要勒死你祖宗啊這是。”老太太氣的直撲稜,往外拔拉她。
越是扒拉,她就越抱得緊,直到她肩膀顫動起來。
“咋了這是?”這話是問身後的季豪傑的。
季豪傑能怎麼說,他只笑了笑,“別人逗她呢,她當真了。”
周閒心不知道咋回事兒,只上前來拽開水舟搖,“姑姑,大熱天兒的,你這樣容易讓太奶奶中暑。”
好歹把那坨狗皮膏藥揭下來。
於是大家看到了一個淚眼婆娑的水舟搖,她再沒忍住,捂著臉哭起來。
老太太便懂了,“這是誰又拿著我老孃子開玩笑了吧。”
她滿是慈祥的摸著那丫頭的頭髮,跟眾人解釋,“這丫頭啊,三十年不長進,小時候別人逗她:搖搖,以後你奶奶死了怎麼辦?她整整哭了三天,想起來就哭,無論吃著飯還是睡著覺,只要想起來就哭,怎麼也止不住。後來長大了,還是不行,這事兒在她那兒就不能提,是禁忌。今兒是誰又提了吧?”
她望著季豪傑,“她媽?”
“是二嬸兒。”
“行了行了,”老太太嘆口氣,推推水舟搖,“大夥兒都在,你這臉當真不要了?”
水舟搖還是一個勁兒的哭,她只要一想到這個問題,就沒法控制自己。
“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著。”她就差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老太太也怕她說出這句傻話,趕緊轉移話題,就笑道,“剛剛我們還跟默存說起你小時候的事兒呢,你瞧著這站在水庫邊照的相,這是你跟燕子吧?”
水舟搖哭夠了,又覺得難為情,在手縫裡偷看一眼,點點頭,“初一暑假拍的。”
周閒心瞧著她那傻樣兒忍不住笑,“記得那麼清楚啊。”她看到曾默存也跟著笑了,原來他笑起來是這樣的,好像天都更藍了些。
水舟搖用極快的速度調整好心態,站起身指著那張照片笑意盈盈,好像剛剛哭過的人不是她,“當然記得清楚了,你不信回去問問你姐,拍完這張照片沒幾天,我就把她嚇得大病了一場。”
周閒心狐疑著,“你是說你拿蛇搭在她脖子上那次?”
“蛇?”季豪傑退避三舍,“你們竟然還玩兒蛇?”
“刺激吧?”周閒心瞧著季豪傑幸災樂禍,“我姑姑不但玩兒蛇,她小時候啊,還玩兒人骨頭,我姐說她經常頂著一顆人頭骨嚇唬人。”
“咦~”季豪傑一陣惡寒。
曾默存依然只是笑。
“別聽她胡說,”水舟搖忙著挽回自己的形象,“哪有那麼野。我那時是瞧見那條蛇不動,去看看怎麼了,拿小木棍正捅咕呢,忽然就活了,也把我嚇一跳,手一抖就把它挑起來了,誰知正好落在燕子脖子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