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凶宅,”他緊盯著她,“宅子裡的人,聽說都燒死了,你不怕?”
“怕!”她斬釘截鐵地說,“當然怕了,我告訴你啊,”她神神秘秘湊上來,探身去尋那棵棗樹,“你瞧見那棵樹了沒,”由於太激動,幅度過於誇張,險些站不穩,虧得後面的人及時拽住她,她憨笑一下,立馬換上詭異神色,“就是它,一到晚上啊,就會變成一個人......”
在她說怕的時候,心被刺了一下,後面又聽著這神神叨叨的嚇唬詞,瞬間就想到她的用意,“變成誰?”
她側過臉脫口而出,“江河啊。”自己先愣了一下,還好他不是周水村的人,忙掩飾說,“就是這宅子裡的人,恩,叫江河,他以前常在這樹上摘棗吃。”
“這你也知道?”他想不明白她聽誰說的。
她嘻嘻笑著,“我聽人說的,他啊,還喜歡打架,還打過季豪傑呢。”
“恩。”是季豪傑告訴的,還是周山明?
“他畫畫很好。”
他臉色一頓。
她的眼神中帶著驕傲,對上他的目光時,正閃著星光,“他喜歡畫一隻兔子,有長長的耳朵......”
原來,她見過那畫冊了。
那麼,她知道了?又知道什麼呢?她......
“小白兔?”
“嗯?”
兩個人同時愣住。
曾默存掩飾道,“你喜歡那隻,兔子嗎?”
“當然喜歡。”
“那狼呢?”
“咦,你怎麼知道有狼?”不待人回答,自己有了答案,“也是,故事情節,兔子和狼嘛。”
他笑了笑,“覺得那隻狼,怎麼樣?”
卻見她撅起嘴巴,“不怎麼樣。”
他的心不覺一抽,不喜歡?
“我都不知道他長什麼樣。”
他笑起來,“笨蛋。”
她望著那笑容不覺失了神,從前,她以為,酷酷的人只要不笑,怎麼著都好,可是為什麼眼前這個人,連笑起來都這麼好看?
“怎麼了?”他收住笑,一時緊張探過身,“不舒服?”
嚇得她連連後退,漲紅了臉,“收拾完了,該下去了。”
落荒而逃。
望著那個背影,默默嘆口氣,也就是說,她知道了,她也聽說過江河,她......她也會有一點喜歡他嗎?
該問她的,也不至於現在,都不知如何開口。
樓下,季豪傑叫來了菜,滿滿當當一桌子。
六個人依次坐下,大家祝他喬遷之喜。
山明默默瞧著曾默存,總覺得從哪裡見過,又說不上來。
季豪傑啟開幾瓶啤酒,曾子輝去車裡拿出帶來的白酒,給老太太倒一小盅,“奶奶,”他也喊得格外親熱,“您嚐嚐這個,好不好喝。”
山明接過啤酒順手就放在水舟搖面前,“喏。”
她點頭算是應下。
季豪傑立馬吆喝道,“你還敢喝酒?”
“要你管。”她撇撇嘴巴,瞧這老太太的臉色又腆著臉笑。
山明笑著替她解釋,“只要不是紅酒,不要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