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水舟搖對她的創意不屑一顧,時間讓她習慣了這個人的存在,她相當然的認為她們會糾纏一輩子。
就是這麼一個以為可以玩一輩子的人,後來就一點聯絡都沒有了,就連結婚,她都不知道。
她常常在想,如果有一天遇到燕子,她會毫不猶豫跑上去抱她,說聲對不起,缺席了你人生重要的時刻。
其實,完全可以聯絡到燕子的,她在周閒心那裡可以打聽到一切她的聯絡方式,可是自從那條祝福短訊沒有得到回覆後,她再沒主動聯絡過。
後來她認真想過,也許是因為她們都還不夠成熟吧,在這段友情裡認認真真的計較著得失,都認為自己比對方付出多一點點,理所當然的揮霍著。
大概現在,多多少少,在各自的世界經歷過人生百態後,方有一點懂得,珍惜二字。
“我想我有點老了,可還不睿智。”這大概就是她們現在的狀態吧。
“沒關係。”她像是自言自語,“沒關係,”抬頭盯住山明,“你知道她住哪兒嗎?”
山明趕緊搖頭,“我知道也不告訴你,可以明確的說,她絕不希望現在見到你。”
她才不管呢,懶懶笑著,來搖晃著他的肩膀,“山明兒,求你了,你一定知道是吧?”
幸好,山明的定力足夠好。
可即使這樣,她撒起嬌來也夠要他半條命的。
此時山明不由得想起蘇一,蘇一對她簡直是有求必應,比廟裡的菩薩還要靈驗。
蘇一啊,你現在在哪兒呢?
他被晃得腦瓜兒疼。
“她已經不是原來的燕子了。”山明覺得水舟搖家的玻璃有些髒了,他盯著那個高窗上的汙點,說道,“她市儈的像個正真的中年婦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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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舟搖只當沒聽見,又威脅他,“你到底去不去?”
見他還是不吭氣,只好扭身去衣櫥找衣服,把裡面的內衣往床上隨便一扔,“我今天非見她不行,你不陪我,我就自己去找。”
山明盯著她的內衣,只覺得陌生,水舟搖為什麼也會用這玩意兒?
在他呆立之際,那邊已經退去棉絨絨的睡袍,一個穿著真絲吊帶裙的姑娘赫然出現在他眼前,頸下一片雪白。
周山明的腦袋“嗡”的一乍,氣血上湧。
“你你你……”他迅速轉過身,“流氓!”奪門而出。
水舟搖便咯咯笑起來,她哼著調調,換好衣服,“噠噠”鑽進周山明早就熱好的車裡去。
小時候他倆經常挽起袖子比誰白,他甚至看過她的肚皮,他們是好哥們兒,這本來沒什麼的,可是自從燕子落水那次,他再不能做到別無雜念。
水舟搖熟練的開啟鏡子,檢查妝容。
他不忍心打擊她,只好把車開往北齊,在府衙路停住,“這裡上去,按門鈴803。”
果不其然,她在樓門口站了半晌,裡面無人應答。後來好不容易有個出來的人,她進了樓,沒多久便回到車裡。
“怎麼樣?”他早就料到。
“你的訊息也不靈通啊,”她攏攏頭髮,“倆星期前,搬走了。”
山明輕輕點著頭,笑了笑。他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笑。
這一路,二人沉默著,快進村子的時候,她忽然深吸一口氣,緩緩吐了出來。
“她兒子幾歲?”
“三歲。”
北齊南郊,周青燕正倚在椅子上發呆,屋門敞開著,寒風絲絲滲入,她扔掉懷裡的抱枕,起身去關門,順便繞道後屋往爐子裡添幾塊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