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靜兒昨晚就知道了周青燕一家去找琴心做媒的事兒。
原本琴心就難請動,跟何況早些年,她奶奶還與人家家裡老太太吵過架,多少年沒說過話了。
近些年也沒來往,忽然就上門,倒把琴心唬了一跳。
恰巧靜兒也在,她倆人正商議明天搭夥澆地的事兒。
燕子奶奶一進門,點頭哈腰,嬉皮笑臉,未及開口,先提出一個黑色塑膠袋子,在眾人面前晃晃。
靜兒正在心裡嘀咕,也不知是什麼好東西,就見她從裡面捧出幾把菸葉子。
“噗”的一聲,她在心裡笑翻了,果然還是這摳搜的老太太。
請人辦事,居然這麼不正經,她在心裡一番冷笑。
“琴心啊,你也別嫌棄。”
老太太居然還有臉說這句話。
“實在是沒啥好東西請你。”
燕子給你帶回來的點心可比這好多了。
“這不是彩雲嘛,老姐姐......”
靜兒不由和琴心一個對視,有些疑惑,“誰?”
“咳,”老太太擺擺手,“彩雲吶,搖搖她奶奶,她見不得我們家為難成這個樣子,特意交代我來請你的。”
見那二人一臉不信,忙又說,“不信,你去問,我要撒謊就沒臉在莊裡活人。”
您老人家沒臉活人的事兒多了去了。
燕子她媽也低頭跟進來,畢竟年紀輕些臉皮薄,見眾人這麼不待見,一時紅了臉著急作證道,“確實是嬸子說的,要不我們也不好意思上門......”
那聲音蚊子一般。
琴心打著哈哈掩飾,“鄉里鄉親的,幫幫忙好說好說。”
畢竟低頭不見抬頭見,也不好鬧得太僵,“嬸子是為什麼事兒來呀?”
燕子奶奶便毫不見外把自家難事托盤而出,只聽得琴心皺起眉頭,“誰家閨女?”
“西溝福堂家。”
“哦~”琴心一拍大腿,絕了,略略沉吟,“這樣吧,我也不敢說能達到個什麼結果,我明後天回趟家,探探風頭,您說呢?”
燕子媽急著點頭,滿口答應著,猶豫著要不要起身走。
見婆婆絲毫沒有動的意思,只得沉下去。
“您是咱們村最會說的媒人,哪還有您辦不成的事兒啊,”她滿臉堆笑,“我們虎子和燕兒的將來可全指望您了。”
一聽這話,琴心登時拉了臉,“我一個傳話的可當不起這責任,”隨後臉色路有緩和,“嬸子您心大手大的,當年兒女婚事可不就是自己做主?這次啊,也還得全仰仗您呢。”
說起這個事兒,還有段趣聞,燕子爹孃結婚前沒見過幾次面,兩個人又呆,也不交流,結了婚多半年就是不懷孕。
燕子奶奶著急,便領著兒媳婦去鎮上醫院,那醫生查了半天,也說不出什麼毛病。
後來見這媳婦說話辦事全是聽婆婆的,隨口問了句,“沒什麼毛病,是住在一起的吧。”
兒媳婦瞪著一雙細長眼,非常篤定,“就是按照俺婆婆說的,睡一張床,沒錯兒。”
一張床都睡了半年,差不多時候娶的媳婦兒都懷孕了,單她沒有,“是不是俺家床板不行?”
那醫生幾乎笑噴,把她婆婆支開再問,簡直驚呆下巴,倆人是真的“睡”覺,再沒有其他別的什麼了。
小鎮上關係錯綜複雜,一傳二二傳三,就這麼又傳到周水村人的耳朵裡。
“就沒見過這麼呆的,居然還湊成一對,簡直是天意。”
老婆子見琴心有意取笑她,雖有怨言也不好當面發作出來,只是賠笑,“我哪有那本事,如今是越發老了不中用了,還得靠你們年輕人。”
你來我往幾個回合,大家尬吹一會兒,也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