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奪皇位到了熾熱化時,老皇帝突然讓大傻子代祭祖廟,允諾他回來再給他一千個人幫他去找小傻子。
大傻子自然沒有不答應的,臨走前,老皇帝問道:“你的八王兄九王兄,十三十五王兄,十八二十王弟死了你為什麼不去弔唁?”
大傻子回頭冷清清得看了一眼老皇帝,道:“你兒子你都沒去看,我去作甚?去了又不能喝酒吃肉,聽人哭哭啼啼有意思?”
老皇帝沉沉盯了他一陣,大傻子面無表情得盯著地面,半晌,老皇帝敗下陣,道:“你去吧。”
大傻子掉頭就走,老皇帝捂著胸口跟貼身大太監道:“朕總覺得朕冷心絕情,可你瞅瞅他,比那天道還要冷漠,朕怎麼都錦衣玉食養了他幾年,他只做理所應當,老子養他幾年,養著養著反倒捨不得他,把他摘出去奪嫡的漩渦,他指不定心裡還記恨著朕拆散他跟他的小傻子呢。”
大太監心疼道:“皇上的苦心,福王殿下遲早會明白的。”
“明白個屁,他就是屬稱的,什麼在他那裡稱一下,差了一絲一毫他都不放過,咱們所有人加起來都稱不過他那一個小傻子,咳咳咳咳,非要氣死朕才甘心。”
大傻子聽話的跑了一千里去祭祖廟,祭了之後又在祖廟裡守了半年。
這個祖廟是太祖皇帝設的,跟皇城裡那個埋了往前二百年帝王的祖廟不同,這裡埋的都是太祖皇帝以前的先人,不知道有什麼恩怨,反正太祖奪得天下後,愣是沒把他那些族人帶上京,只將他母親一個人的陵墓遷到了皇城。
大傻子收拾回京的時候,聽人說老皇帝退位了,把皇位傳給了四王子,又死了幾位王子,其他還活著的王子不過三五個,也都封王了,全讓遷去封地了,只有福王有封地但是不必遷。
大傻子一聽自己可以繼續享受皇城的富貴,不必去什麼苦寒封地,說不定還要忍受邊境戰亂之苦,他就放心了,帶人喬裝打扮一把,一路打聽著無夢真人訊息,悠哉悠哉得往回走,路上碰上新皇大赦的一群流犯搶劫到他頭上,被他帶著的便衣禁衛反搶劫了一把。
沒什麼財物損失但肩膀被劍戳穿疼的一宿沒睡著的他就覺得,老皇帝是個騙子,新上任的皇帝是個蠢貨。
果然蠢貨就是蠢貨,他還沒回到皇城,就聽說剛到封地的三王子趙王起兵造反了,關外的胡人也捲土重來。
大傻子聰明得加快回京速度,但還是碰上好幾場戰火紛飛的對陣現場,他分不清哪些是新皇的,分不清哪些是被他搶過宅子的三王子的,甚至是不是胡人他都分不清,手下人告訴他分辨法子,從服裝髮型入手。
他卻說,萬一人家故意穿那樣,頭髮弄那樣呢?反正沒差,他們哪一方的人都想弄死我。
手下震驚,原來王爺您這麼明白?那麼你到底是怎麼做到拉如此足的仇恨值的呢?
看著據說傷口差不多要癒合,但非要吊著胳膊,總覺得那樣能減輕肩膀傷痛的大傻子,太上皇拍著額頭後悔得想撞柱子。
他就說好好的西旌怎麼就又起了戰火了,即便自己做了太上皇,只要能長命百歲,不照樣庇佑這個大傻子?原來是這個大傻子遭受了新皇登基後的無妄之災,指不定怎麼就被那個小傻子知道了,一個心疼就讓西旌給再次亂了。
太上皇越發對神仙敬畏了,對著昂著頭表示不滿的大傻子,都想直接捧上天。
可是好像不管用了,繼趙王造反後,其他封地的王爺也反了。
西旌再次落入了戰火連天中,民不聊生,新皇為了鞏固政權,從開始的不斷加賦稅,到後頭到處抓壯丁,又給逼反了一批平頭百姓,出了好幾波起義軍。
趙王是打著清君側的旗號要進京弄死奸臣太尉,獲得了很多人的支援,漸漸成了所有造反派裡最強的一派。
太尉本來是支援趙王的,幫著搜刮的民脂民膏不知凡幾,早就引起了民怨,偏偏最後關頭他一聽說皇帝已經決意立四王子,他就開始猶豫要不要放棄趙王,等老皇帝詔書一寫好了,他就立馬倒戈了,給趙王釜底抽薪了一把,把趙王籌備多年,打算實在不行就硬來的軍備物資出賣給了四王子,再把兩個貌美小女兒一塊送給四王子,以保持新皇上位後他還能做太尉。
新皇本來是個溫文爾雅,睿智多謀的人設,但是每天的“前線急報”“皇上大事不好”等等給逼得成了一個喜怒不定的主,隱藏的嗜血人格也逐漸暴露,三天兩頭打死送茶的送飯的不說,連侍寢的妃子都被他殺了,皇后也被他砍了半張臉,連去跟太上皇求救的大臣都被新皇給車裂了。
整個皇宮都人心惶惶,首輔等人都開始避其鋒芒,不再直諫。
要說最後誰不怕新皇,也就大傻子了,一來太上皇給了太多保命符,新皇再囂張,也不敢直面槓上太上皇,二來那個大傻子一旦有了防備心,竟然猴精猴精的,吃喝玩耍都讓管家先上,可憐的見過太多陰暗傾軋的老管家,含著淚提著心去給自家王爺試毒試玩。
新皇又殺了兩個三品大員還誅連其全家後,朝臣們終於也確定了換一個皇帝的心思,他們回頭看趙王,太尉頭一個不肯,回頭看別的王,也總有這個不行那個不行的說法,誰都不想放棄已有權位,最好找一個好忽悠的,不會管事的,放在皇位上還得看著不那麼廢物,才能安撫民心。
於是他們把目光轉向了躺在酒池邊半敞著胸懷,懶懶哼著小調,支使老管家喂酒的福王。
觀察一段時間,確定他的日常路線就是王府,酒樓,集市,偶爾拐到太上皇那後,首輔等人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秘密去了行宮太上皇處,都是五六十歲的老頭子了,很多比太上皇還老,哭的那叫一個悽慘,彷彿太上皇不答應出面廢除新皇他們的天就塌了。
太上皇很震怒,他退位後就一直榮養,沒有抓著權利不放,不給新皇添堵,所以新皇有意隱瞞情況下,他只知道西旌戰火四起,並不知道新皇性格大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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