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眼裡帶著一種求誇獎的渴望, 一眨也不眨地盯著虞惜晴, 虞惜晴也看了一眼德妃的穿著。
饒是虞惜晴看慣了德妃的模樣, 也不得不承認,這身紫『色』的暗花雲錦宮裝是極為適合她的,襯的她膚『色』極白, 頭上一頭青絲也綰成了傾斜的隨雲髻, 上面只『插』著幾根髮簪作為點綴。
虞惜晴的目光移到她的腰間,那兒只隨意地繫上了一條金邊軟煙羅, 在下面是逶迤托地的同『色』煙紗裙,光是站在那兒的側影, 娉娉嫋嫋的,就足夠吸引旁人的目光。
德妃欲語還休地盯著她, 虞惜晴清了清嗓子, 別開自己的目光看向虞國公夫人,德妃臉上的表情頓時失落下去。
“母親說的沒錯, 德妃這模樣,確實是拔尖兒的。”
虞國公夫人笑了笑, “皇后娘娘說的是。”
德妃眨了眨眼睛, 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見幾人都沒有注意到她,悄咪咪地伸出手在自己手臂捏了一下。
“嘶——”德妃忍不住抽了一口氣, 不一會兒卻又偷偷地彎起眼睛笑了起來。
“德妃,你在笑什麼呢?”虞惜晴與虞國公夫人走到門口,見德妃還在原地發呆, 便迴轉頭想催一下她,正好就看到她在望著自己的手臂笑,那笑容活像了一隻偷到魚的貓咪。
“沒、沒什麼!”德妃被她這一聲驚的立馬回過神,她欲蓋彌彰地將自己手臂往身後藏了藏,又快速地走到虞惜晴的身側。
“皇后娘娘我們快走吧,趁天『色』還早,還可以帶虞國公夫人多轉一轉。”
虞惜晴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這股熱情洋溢的樣子,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四個人帶著一眾隨行的宮人們悠哉悠哉地走到御花園,才剛一進御花園,德妃便嘰嘰喳喳地開始給虞國公夫人介紹起各式各樣的花朵來了。
虞國公夫人也是個愛花之人,一路上搭腔個不停,甚至把虞萱和虞惜晴都遺忘到天邊了。
“蘭花素來有花中君子的美譽,本宮聽聞,皇后娘娘也很喜歡蘭花?”德妃話鋒一轉,話題又繞回到虞惜晴的身上。
“是啊。”虞國公夫人完全沒察覺到德妃在套她的話,只樂呵呵地回答道:“皇后娘娘以前在家時,她的院子裡便種滿了蘭花,娘娘打理蘭花的技藝也很好,甚至還救活過一株素冠荷鼎。”
“素冠荷鼎!”德妃詫異地驚呼一聲,素冠荷鼎向來有價無市,因著它的花有一荷、二素、三奇而得名,這花極為罕見,自然也就知道它有多嬌氣了。
“不過是陰差陽錯得到的,本宮見到它的時候,那人正打算扔它,本宮瞧著還能救就買下來了。”虞惜晴輕描淡寫地將話題揭過去。
“臣女倒是喜歡香自苦寒來的梅花,只是現在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到它。”
虞國公夫人身側的虞萱瞧了虞國公夫人一眼,小聲地說道。梅花香自苦寒,與她又極為相似,也許是她小時吃的苦太多了,上天終於憐她,讓她苦盡甘來。
梅花?
德妃卻聽得岔了,以為這虞二小姐在借梅花誇她,面上的笑容遂更加明顯了。
“很快了,等下個月入了冬,梅花就要開了。”
一行人慢悠悠地又走了好一會兒,走到了位於御花園中央的涼亭內。
“母親走的也累了吧,不妨我們進亭內坐一坐?”虞惜晴話音剛落,那邊就有宮人進了亭子,開始擦拭涼亭內桌椅上的灰塵。
“也好。”虞國公夫人點頭,虞惜晴扶著她一同走進涼亭坐下,宮人們又不知從哪端出來茶壺茶杯,不一會兒,幾人面前各擺上了一杯冒著熱氣的茶水。
幾人才坐下沒一會兒,又有幾個不速之客走了過來。
“原來還真是皇后娘娘在這兒。”一道溫柔地女聲從轉角處的桃樹下走了出來,“原先隔著挺遠,臣妾還不敢辨認。”
德妃聽見聲音,抬眼望去,正好對上貴妃裴蝶擠眉弄眼的神情,她的旁邊可不正是剛才那個說話的,她的那個老對頭淑妃。
這倆人,怎麼混到一塊去了?
“臣妾參見皇后娘娘。”裴蝶倆人見皇后向她們看來,姿態優雅地衝著她行了一個禮。
“免禮,本宮只是陪著虞國公夫人在這走走。”虞惜晴淡淡回答道。
虞國公夫人帶著虞萱站起身,對著貴妃與淑妃屈膝一禮,道:“貴妃娘娘,淑妃娘娘。”
“虞國公夫人不必多禮。”裴蝶微微一笑直起身,緩步走進亭中,似是隨意地挑了一個座位,恰好就坐在了德妃和皇后的中間。
德妃額頭忍不住就蹦出一根青筋,這個貴妃絕對是故意把她擠開的對吧?
“喲,德妃姐姐也在這呢?”裴蝶感覺到如芒在背的眼神,回過頭一眼便瞧見了德妃,她像是才看到一樣,笑嘻嘻地同德妃打了個招呼。
淑妃走到虞惜晴的另一側,原先坐在虞惜晴身邊的虞萱默默的起身讓開座位,淑妃坐下後,指著一旁的座位,柔聲道:“虞二小姐也坐吧,別擔心,不會擠到本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