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請安時辰。
自打那日元和帝翻了關雎宮的牌子之後, 接下來他又連著五天留宿於關雎宮。
宮中本就有許多眼睛盯著關雎宮, 這訊息一出, 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傳遍整個後宮。
而此時,虞惜晴神『色』自若坐在主位上,聽著底下嬪妃們帶著若有似無地嫉妒語氣與她訴苦。
“皇后娘娘, 貴妃她這般纏著皇上, 簡直不把後宮其他嬪妃們放在眼裡啊!”
“不過就是五日。”虞惜晴面『色』如常,輕飄飄地瞥了一眼出聲的妃子, 隨後低下頭吹動著水面漂浮的茶葉,茶葉頓時在水面上滴溜溜地打著轉兒。
“而且, 有一點你也說錯了,不是貴妃纏著皇上, 關雎宮就在那兒, 皇上他自己愛去,又怎麼能怪著貴妃呢。”
“皇后娘娘說的極是。”坐在右下首第二位的德妃跟著出聲, 她冷笑地掃了一眼在場妃嬪,隨即懶洋洋道:“人嘛, 看見新鮮玩意, 總是會多惦念一下, 諸位妹妹們要是有貴妃那手段,怕也是會學著貴妃這般作態。”
“德妃姐姐這話就說的有些過了。”眾人聞聲望去, 只見向來隨和的淑妃娘娘笑意盈盈地開口。
“本宮倒是覺得諸位妹妹只是心急,想早點見到皇上,當初你我不也是這般, 姐姐又何必說她們呢。”
德妃冷哼一聲,給了她一個白眼。
大神打架,小鬼遭殃,眾嬪妃安靜下來,連先前試圖告狀的妃子也縮了回去。
“貴妃娘娘到!”內侍尖細的嗓音自外面傳了進來,在場諸位妃嬪的臉『色』頓時變得複雜起來,畢竟才圍觀告狀現場,現下當事人便過來了,直接抓了個現成。
“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金安。”
虞惜晴抬眼望去,只見裴貴妃踏入殿內,她穿著一身淡黃『色』的華衣,外頭還罩了一件白『色』的羅紗,頭上鬆鬆挽起的髮髻,上面還斜『插』著一隻玲瓏簪子,簪子的正中間還點綴了一顆祖母綠的玉珠。
裴貴妃衝著虞惜晴一笑,隨後緩緩從門口走進殿中,裙襬褶褶如流水一般輕瀉於地,裙襬的挽迤使得她的步態愈加優雅高貴。
“請皇后娘娘見諒,臣妾這幾日身子不大舒服,故而一直沒來坤寧宮請安。”
虞惜晴盯著她比先前更加嬌豔的容貌,語氣溫和道:“貴妃快請起。”
裴貴妃嫋嫋起身,在宮女的攙扶下慢悠悠地坐到右下首的第一個位置,這才衝著早已經跪在地上的眾嬪妃道:“你們也都起來吧。”
“謝貴妃娘娘。”眾嬪妃一同謝禮,紛紛低著頭退到兩側。
“不知道皇后姐姐先前在和諸位妹妹聊著什麼,臣妾老遠就聽到聲音了。”裴貴妃嬌俏一笑,眼波流轉,衝著虞惜晴柔聲道。
她話音一落,頓時感覺到幾束不怎麼友好地目光,特別是身側那虎視眈眈的目光。
裴蝶轉頭,看向坐在自己右手下的德妃:“德妃這般盯著本宮作甚?本宮今日穿著打扮可有不合適之處?”
“方才只是有人說起了一則笑話罷了。”虞惜晴臉上帶著淡笑,又關心地看向裴蝶:“倒是貴妃你,你身體不適,可以不必要過來請安,安心養著便是。”
裴貴妃聽出她這話的真誠,而非暗裡藏刀,笑容也真實了許多。
“臣妾無事,謝皇后姐姐的關心,至於請安,那是臣妾對姐姐您的尊敬,怎麼能隨隨便便就算了呢。”
“哼,花言巧語。”德妃不服地暗中嘀咕,又忍不住悄悄低聲自己也跟著裴貴妃唸了一句皇后姐姐。
裴蝶的耳朵向來是比較靈感,一下子便聽見了隱隱約約地聲音,她目光帶著狐疑掃了一眼自己身側的德妃,總覺得她身上的氣場怪怪的。
據說,她還是皇上的青梅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