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死到臨頭了，高心遠反而變得十分坦然。
伸手接過香菸叼在嘴裡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真想知道？”張墨辰問道。
“想”
“按理來說，憑你的身份，不可能和我這樣一個小人物計較。”高心遠目不轉睛的盯著張墨辰，想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什麼。
人在接近死亡的時候，腦袋是十分的清醒的。
回顧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高心遠很清楚，張墨辰有很多機會殺他。
但張墨辰偏偏容忍他到現在。
這讓他不理解。
而且他不認為張墨辰會因為孟淑蕙就對他動了殺心。
畢竟就是他自己，都不會把孟淑蕙放在一個重要的位置上，就更別提張墨辰了。
孟淑蕙撐死算一個導火索罷了。
見他這個樣子，張墨辰聳了聳肩膀。
抬手打了一個響指。
剎那之間，周圍的環境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周圍的空間變換，他們倆彷彿置身在一個5d影院當中，景色變換。
高心遠置身其中，像是在看一部紀錄片一般。
他看著張墨辰被明竹侮辱，他看著孟淑蕙對他投懷送抱，他看著張墨辰被歐陽林打斷了雙手，剜掉了膝蓋。
他看到了張墨辰跳入深海，他看著張墨辰進入仙界苟延殘喘，看著他逃亡。
一直看到了張墨辰忍辱負重，強勢崛起，大殺四方。
看到張墨辰斬殺神神靈，腳踩天源，肩抗大道，看著他峰凌絕頂，俯瞰眾生……
漸漸的，張墨辰的身影和後座上的人緩緩重合。
“對不起——”
高心遠苦笑一聲，原來這才是張墨辰不會放過他的真實原因。
知道了原因，他的內心也沒有了執念，緩緩的低下了頭。
他只是一個凡人，這樣高強度的記憶回溯遠遠不是他能夠承受的。
那就像把一個地球的記憶強行灌入了一隻螞蟻的腦袋一樣，根本裝不下。
當畫面當中那個頂天立地的身影和張墨辰重合的剎那。
高心遠——魂飛魄散。
與此同時，他的車也衝破了公路的護欄，直直的墜下山崖。
張墨辰站在護欄上丟掉手裡的菸頭，看了一眼摔成廢鐵的汽車，轉身走了。
他沒有懲罰高心遠，也沒有折磨他。
因為沒必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