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心臟破碎的聲響,亦是鮮血於口鼻之中噴湧而出的聲響,不過至此罪孽卻也不曾畏懼,而是坦然放下了手臂,停止了掙扎,且對近在咫尺、軀殘若死的霖安面露微笑。
並非是用微笑讚賞霖安做的好,而是嘲笑著霖安的不自量,且是用著體內最後一絲力量,道出了沙啞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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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我揹負於身上?也許你真的能夠做到...但那卻是遠比拼死奮戰更加痛苦且艱難的事...也許...那才是真正的戰鬥...”
待罪孽話音落下,近源世界即是漸消漸散,而罪孽亦是恢復成了雲堇的模樣,不過卻又清晰得見絲絲縷縷的黑煙,辭於雲堇臉上的裂痕,轉移到了霖安的肩膀之上。
隨著近源世界消散,八方街路即是恢復成了原本的模樣,而且時間看似過去不久,實則也僅在剎那一瞬,最起碼此刻的天尚未明亮,街路之上也是不見去往倉庫做工的人潮。
雲堇倒在地上,且是有些迷茫不解,不解自己為何會倒在這無明的長街之上。
霖安在旁,雖然也是恢復成了最初的模樣,或者說周身傷勢已因近源世界的消散而癒合如初,但此刻卻是蜷縮在旁,似是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黑煙繚繞,看似絲絲縷縷輕盈的緊,卻是讓霖安感受到了無比的沉重,以及巨大且莫名的痛苦,同時尚有陰冷的低語聲起於耳旁...
“你應該做一個不擇手段的人。”
“你應該一步步爬到此間最高的地方。”
“只要站在最高的地方,你便可以俯瞰所有人,並讓他們體會你所經歷的痛苦。”
“強權之下皆為走狗,世上本就沒有朋友與敵人,有的僅是一些你能夠利用的,以及無數想要利用你的。”
也許罪孽加身並不容易理解,可若是換上一種說法便會通俗易懂,而這種說法即是...罪孽化作了傳說中的老爺爺,且是寄宿在了霖安的身軀之上、內心之中。只要按照罪孽的指引,便可以於短時間內擁有無邊的偉力、無數的財富、以及青雲直上的道路。
看似簡單的緊,只不過是點點頭的事...但霖安卻不能去做,因為只要做了...便會於一個頂天立地的明光鬥者,化作手持猩紅苦難的漆黑罪孽。
罪孽在侵蝕著霖安,亦在蠱惑著霖安,霖安既然選擇不屈,自然便會受到無盡的痛苦。
雖在近源世界中,霖安取得了最後的勝利,但在近源世界消散之後,形式卻因罪孽侵蝕而發生了微妙的轉變。
此刻霖安依舊蜷縮在街旁,且是呈現著身軀顫抖、冷寒淋漓的模樣,而管事雲堇卻依是站在一旁,只要上前微微抬手,便可輕易了結霖安性命。
“不要!不要殺他!”
不知雲堇是否有著擊殺霖安的想法,但在得見街上那顯而易見的局勢後,芸娘卻是於一旁登雲齋中瞬出,且是站在了霖安身前,亦是擋在了自己丈夫雲堇的身前。
雲堇有些迷茫,迷茫自己的妻子為何會為一個倉庫工人求情,同時也是迷茫著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此刻僅能透過回想方知...自己似是至此給霖安這個搶自己生意的小東西一些教訓。
“我想殺了他?這似乎沒有道理,畢竟我完全沒有必要為了些許錢銀,而搞出人命來,也沒有必要為了些許利益讓自己滿手血腥,如此看來...我似乎僅是想給他一些教訓?”雲堇當街,亦是當著自己妻子的面喃喃自語起來。
再經回想,忽然想起過往中的種種,不僅想起了搶自己生意的霖安,也是想起了在倉庫中明目張膽策反百姓的梓嫻,更是想到了...梓嫻就是利用霖安,來轉移自己注意力的伎倆。
雲堇無語,且是頗為頭疼的拍了拍額頭,看了看蜷縮在旁的霖安,又看了看自己的妻子芸娘,不禁開口道:“我累了...也許該隱退了,也許接下來的日子,我們真的要靠賣包子來過活了。”
“如此最好,夫君如何,芸娘便如何。”芸娘笑言,且在笑言過後更是看向了一旁霖安所在的位置。
本想詢問如何安置霖安,卻是不曾想...街上早已沒了霖安的身影。
霖安被梓嫻帶到了家中,亦是被梓嫻溫柔的抱回了家中。
而消失許久的嘟嘟,也是於此刻歸來,此刻得見自己的哥哥倒在了床鋪之上,倒也不似往日展露出了無比關懷的模樣,反倒是順著床腳滾到了床鋪之上,且在霖安身旁滴溜溜的轉了起來。
嘟嘟一眼便看出了問題所在,也正是因此方才不曾關懷霖安,反而是鄙夷的想到...為什麼自己的哥哥會被那尚未成型的罪孽壓垮。當然...嘟嘟沒有嘴,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自然也就無法將心中的鄙夷轉變成話語。
不過嘟嘟還是很感激,感激霖安能夠為他帶回一頓...美味的食物,當然...這份美味的食物並不多。
“嘟嘟餓了吧...如果餓了,便快些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