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讓行郡不曾想到的是...飛刀浪潮雖落,卻有數根微弱難察的鋼針隱於浪潮之中,亦是現於浪潮之中,且是攜帶驚風破空之意,正對其迎面而至。
噗噗噗...叮叮叮...
鋼針似雨,釘於行郡周身,且在加身一瞬即有似雨銅錢於中湧出,待至落地即是順梯翻滾而下,散發著叮噹的聲響。而行郡僅在鋼針一瞬即感力竭,體內靈力不僅極速流逝,體內營養亦似化作銅錢,流出體外。
行郡跪地,身軀伴隨銅錢流淌而呈現著漸漸乾癟之意,雖是不至死去,卻也喪失了起身再戰之力。
“錢家行郡!經六合!敗至玉梯七百六十三階!”
洪亮之聲,於行郡跪地一瞬即是起於九龍臺上,且是再一次傳入了山頂那莊嚴的大殿之中,以及無數賓客、權貴的耳中。
沒有譏笑,沒有議論,縱觀殿堂內外,皆是鴉雀無聲、落針可聞,顯然皆是察覺到了不對勁之處。畢竟一次輕敵大意,兩次發生意外,但無論是輕敵還是意外,都不可能接二連三的發生在...一個小小的貨郎身上。
逢娟依是端坐於主位之上,且是微微側首環顧四周,見四周賓客、權貴皆是垂首不語,透露著一股灰溜溜的意味,心中不禁升起了一陣...鄙夷。
僅經片刻無聲,即是有人再度拍案而起,且是挺膛翹首,傲然硬氣而言:“哼!平日裡都覺得自己了不起,此刻面對一個小小的貨郎竟皆是化作了軟柿子!我孫某人真當羞愧,往日竟與爾等這些貨色為伍!”待話音落下即是垂眉側首,對著身後一位身軀健碩,似若龍虎盤臥於矮案之旁的修士道:“國遙!告知滿堂賓客,你若前往,幾合可斬此郎?”
國遙緩緩起身,身軀雖壯卻也未展張狂,僅是正對自家家主恭聲而言道:“啟稟家主,國遙不敢託大,但也敢擔保於十合之內,必取此郎項上人頭!”待話音落下即是轉身,緩步行至大殿之外,殿門之前。
啪!國遙取刀,且於長刀入手一瞬即動,身若離弦箭矢瞬衝高空而上,且是跨越九龍臺,並似傳聞中的救世英雄一般,猛落於霖安身前的階梯之上。
落地一瞬,玉階即炸,身化疾風殘影而出,亦是自上至下,正對霖安俯衝而下。
國遙速度驚人,霖安僅感眼前一花,即有寒芒迎面而至,而他也僅是憑藉本能橫槍抵於面門之前。
啪!長刀瞬至,猛斬於青鸞槍身之上,雖是成功抵擋而下,但讓霖安不曾想到的是...僅在刀斬槍身一瞬,即有驚人強震之力迸發。不僅使霖安雙手虎口瞬間崩碎,更有裂痕瞬間密佈於雙臂臂骨之上,同時手中青鸞亦是脫手而出,經高高飛起而落於山下,插於玄關廣場中央。
沒有機會去撿回青鸞,往日可憑引力特性使其倒飛而歸,但此刻卻因距離遙遠而難有作用。而此刻霖安所擁有的也僅是剩下一雙拳頭,而這雙拳頭需要面對的...則是國遙手中那鋒銳的長刀,以及那驚人的強震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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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過後,國遙未退,僅在青鸞辭於霖安手中一瞬,即是收刀而歸,且是再對霖安瞬劈而下,而霖安亦是立即揚拳,正對國遙膛前猛擊而出。
面對長刀,霖安未躲。
面對拳頭,國遙未退。
二者以傷換傷,似是皆想盡快解決戰鬥。
噗!長刀瞬斬於肩,且是入肉三分。
砰!拳瞬擊於膛,且是碎肋不知幾根。
雖是立於高處,雖是修為過人,雖是體態健碩,但於初次交鋒之下,國遙卻是退了一步。而霖安不僅未退,反而是藉此機會使雙拳似化風雷,正對國遙膛前猛然擊去。
長刀橫抵,擋於膛前,致使霖安雙拳雖猛,卻也皆是擊於刀身之上,而國遙亦將自己的強震特性加持於刀身之上,致使霖安雖是兇猛落拳,但僅在數拳過後,雙手便因強震之力化作了鮮血淋漓、破碎不堪的模樣。
可...縱是如此,稚歲的少年也是不曾停下攻擊,就像往日于山村面對攔路“高牆”之時,縱是高牆堅硬,縱是高牆於拳下紋絲未動,但霖安也不曾因此而心生畏懼、退縮、放棄之意。
因霖安所展露出的兇狠氣勢,國遙不禁再度向後退了一步。
在此之前,國遙始終認為之前三人皆因輕敵大意而陰溝翻船,但此刻換上自己方知...眼前的那裡是什麼陰溝,分明是駭人的滄海狂瀾,只要稍有不慎...便會隕於其下。
心神緊繃,且將腿足彎曲,亦將腳掌頂於身後臺階之上,試圖憑此穩住身形,從而抵擋霖安那激進、昂揚之意。但國遙似是不曾想過,一條腿在後彎曲,那麼另一條腿...自然也就呈現出了筆直向前而伸的模樣。
心神緊繃,且將全部心神放在了霖安的雙拳之上,故而似是忘卻...除了一雙拳頭,霖安尚有一雙腿足。
腿足瞬起瞬落,猛踏於國遙那重心所在...且是筆直踏地的腿足、膝蓋之上。
啪!國遙腿足於霖安腳下瞬折,且是呈現出了反曲之形,亦使國遙身形失衡而向後仰倒而去。
長刀因痛辭手,且是飛向半空,而霖安亦是趁國遙倒地一瞬而接刀入手,經瞬起瞬落而斷國遙一臂,從而使其倒地哀嚎不止。
孫家家主此刻正端坐於堂內,且是得意洋洋的環顧著四周權貴,似是認為只要國遙出手,必然能夠將那小小的貨郎斬殺。再加上國遙那謹慎、保守的性格,以及那可以用於繳械的靈力特性,顯然是沒有絲毫落敗的可能性。
但僅在國遙離去未過多久,即有洪亮聲音於九龍臺上再起,且是傳入了大殿,亦是傳入了孫家家主的耳中。
“孫家國遙!經六合,敗至玉梯五百九十七階!”
聲音入堂一瞬,孫家家主的面色即是於高傲、得意化作了諂笑、討好,顯然是想要透過這種方式來告知滿堂賓客...莫要將他之前的話放在心上。而滿堂賓客於此瞬亦是於孫家家主眼中...於“羞愧為伍”之流,化作了“摯愛親朋”之輩。
不過滿堂賓客卻是未曾理會孫家家主,而是紛紛於案後起身去往了殿外,亦是如潮匯聚於殿門之前,對著九龍臺的身影瞧看。畢竟...窮苦少年挑戰權貴、連敗修士這種橋段,他們僅僅是在說書先生的口中聽聞過,卻從未於現實生活中的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