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帶回去,並對她進行救治。”玉簟再答。
“可這裡卻與你來時的道路卻截然相反,也並非是通往救治之處的道路。”蘭舟依是微笑而言。
“我僅僅是在您的逼迫下來到了此處。”玉簟依是垂首作答。
“你僅僅是自己想要來到此處,看一看往日從未見到過的風景,體驗一番往日從未經歷過的人生。”
“我...”
“小姑娘只不過是你滿足自己內心慾望的藉口,而你與她之間也唯有利用關係,根本就不存在任何幫助、拯救的因素。”
玉簟無言,依是垂首,不過髒兮兮的小臉上卻滿是羞紅,似被點破心事而感到無比窘迫。
“想要波瀾壯闊,我便滿足你這一次,不過在享受完這場遊戲之後,你便回家去吧。”蘭舟不想繼續與玉簟爭論些什麼,因為她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此刻能夠做的也僅僅是指著身後當空戰艦、蓮花輕聲而言,隨後便於玉簟身側走過,對著那依是遮蔽一方蒼穹,偉岸似若山嶽相連的聖堂迅速走去。
待蘭舟遠去,當穹仙俠、科技即是雙雙而動。
仙俠先動,萬千修士如潮湧出宗門,地上英雄如若流星萬千迎天而起。人未至,劍先出,白衣當空,劍潮如龍,遮蔽蒼穹,亦對無數戰艦洶湧而去。
科技後動,戰艦如若要塞懸浮於空,自身雖是未動,卻有萬千炮火宣洩而出,亦有無數戰極如雲辭艦,亦有坦克覆地如潮,正對萬千修士截殺而去。
大戰一觸即發,整方天地僅經一瞬即失本色,炮火轟鳴之聲接連成線,沖天而起的火光亦是覆滿了大地。尚有無數戰機於修士劍下損毀於空,也有修士似雨隕落於那寬廣長街以及兩側的廢土之上。
玉簟也是加入了戰鬥,也許他會像傳說中的戰士那般,拼上性命去守護自己的夢想。也許也會像傳說中的英雄那般降臨於戰場,且是憑藉一己之力致使戰局傾倒。也許會像個尋常少年那般於戰場之上抱頭鼠竄,也許會像個孩童那般,享受著媽媽給他留下的炮火盛宴。
就在天地失去本色之時,蘭舟已是走入了聖堂之中。
所謂的聖堂,也許是聖家大堂,也許是神聖殿堂,但無論為何,註定會是滿眼聖潔的模樣。潔白無瑕且是如鏡平覆的地磚,如玉理石雕刻且似萬載古樹擎起頂棚的巨大立柱,尚有明燈千萬如若星辰密佈於內,亦有彩色琉璃成窗,使左右半堂各呈現人間冷、暖之色。
聖堂一層整體空曠,卻在中心有著無數赤紅長椅整齊而列,而長椅前方雖有平臺似是用於傳道,但在平臺之後卻是跪著巨大的雕像。
雕像潔白,是為男子,呈現著雙膝跪地、身軀後仰,似若咆哮上蒼的模樣。猩紅的巨槍貫穿了他的胸膛,亦是貫穿了他的身軀,此刻他的雙手更是共握於巨槍槍柄之上,卻也不知是想將其拔出,還是進一步的將其插入身軀之中。
男子很是怪異,雖為人形,也似是有著與九重天內那偉岸雕像相同的體態,卻是沒有九重天雕像那溫暖、陽光般的外貌。是邪異,面上沒有端正五官,有的僅有無數張嘴巴。嘴巴無唇,唯有兩排整齊牙齒,卻也依是人類之齒,不僅沒有絲毫尖銳之感,甚至連恆尖牙也是不具絲毫尖銳之感。而所謂的恆尖牙,也就是通俗所說的...虎牙。
嘴巴不僅遍佈於面門之上,亦似一橫一豎,頂替了雙眼所在,尚有縮小些許的嘴巴頂替的鼻子與雙耳,而嘴巴的位置雖然依舊是嘴巴,卻也依舊是無唇的模樣。
除了五官,嘴巴更是遍佈於雕像的周身上下,例如說...脖頸、肩膀、胸膛、手臂、腰腹、背後、乃至是雙腿、雙足之上。它們有大有小,更是呈現著形態不一的模樣,有的似逢咆哮,有的似逢低語,有的似逢咀嚼,有的似逢不屑,尚有些許正逢緊閉。
除去跪於地面且由巨槍所釘的雕像之外,尚有另外一道巨大雕像,似是雕於堂內巨壁之上,也似鑲嵌於堂內巨壁之上。雕像依是男子,其形不僅高大,更是散發著偉岸聖潔的模樣,手中雖持細直長劍,卻也因整體巨大而呈現著巨劍的模樣。身旁尚有十三位小小的天使,不僅舒展著小小的翅膀,更是伴隨男子左右呈現著無比歡愉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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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持於手,亦是平抬身前,如若水上跳臺一般,於牆壁之上延伸而出,橫於大堂上方,且是散發著...不具耀眼、卻也溫暖,似可包容天地萬物的明光。
青鸞已是帶著小姑娘率先一步來到了聖堂之中,此刻正是各立於兩道高聳如山、屹立似嶽的雕像之下。
青鸞所面對的是膛穿巨槍、雙膝跪地的那道雕像,眼中所呈現的是無比的渴望與嚮往。
小姑娘所面對的則是手持明光長劍的雕像,眼中所呈現的依舊是無比的渴望與嚮往。
蘭舟已是走過了如供巨人所行的巨大門廊,且是立身萬千燈光之下,亦是在遠處寒色琉璃的襯托下,走到了那跪地雕像之前、平臺之下,對著立身平臺之上的青鸞瞧著、看著。
“為什麼要來?”
青鸞無動,不過消失許久的青羽卻是坐在平臺之下的赤紅長椅前排,對著蘭舟微笑而言。
“我不知道,我...大抵是為了尋死而來。”
蘭舟側首,看著赤紅長椅之上的青羽輕聲而言,看上去有些怪異,但不可否認的是...青羽就坐在那裡,且是真真切切的坐在那裡。
青羽:“你想為肩上的職責而死,還是為了心中的信仰而死?”
蘭舟:“我肩上的職責即是我心中的信仰,而我心中的信仰自然也就是我肩上的職責,也許它們...本就相同。”
青羽:“這是一番偉大的言論,但我們永遠都不會知道,究竟是偉大之人說出了偉大的言論,還是偉大的言論往往出於偉大之人的口中。”
蘭舟:“偉大素來不會體現於言論之上,而言論上的偉大也未必是真正的偉大。不過我從不認為我是一個偉大的人,我只不過是想要透過保護家園,來確保所有手足於安穩的環境中正確成長,並透過成長將往日的文明傳遞至來日。”
青羽:“人們創造了文明,也承擔著傳遞文明的使命...不過請你不要忘記,在任何一個文明之中...‘我’這一概念,才是永恆的第一人稱。”
蘭舟:“正因為‘我’是第一人稱,‘我’才會第一個了站出來。”
青羽:“這沒有任何道理,也不符合整個群體的觀點與理念。”
蘭舟:“沒有道理的事情有很多,例如說...有人死在了過往,卻非要葬身於未來,而我只不過是...將死於過往中的我...葬於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