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體身形已被淹沒於爆破火光之中,在外能夠見到的也唯有不斷顫抖的長街地面,以及街路兩側那搖搖欲墜、隨時都會因波及損毀、倒塌的挺拔樓體。
火光迎天,硝煙蔽穹,炸裂聲響震耳欲聾,衝擊撼地無終,而自炮火宣洩至停駐,時間也不過是過去了一分鐘。
火光依舊,硝煙如雲覆地且無消散之意,即有雄貓戰機翱翔於穹,於街路上方瞬飛而過,似是打算於硝煙之中找到異體的蹤影。尚有無數虎式坦克已是緩行而至,不僅於路口緩緩駛入,更是於硝煙之中緩緩向前推進。
不知異體是否有恙,但也許在蘭舟的眼中,所謂的異體並不值得她去關注,或者說...所謂的異體只不過是無數導彈、火箭捎帶打擊之物。真正能夠讓她感到困擾的,僅僅是遍佈於長街的廢棄車輛,或者說是...在玉簟能力之下似可化作萬物的廢棄車輛。
畢竟誰也不知道...透過玉簟的幻想,這些廢棄車輛會化作何種模樣。
硝煙未散,但是行於最前的虎式坦克卻是發現,異體竟於長街之上沒了蹤影,此刻長街之上除了導彈、火箭轟炸而成的無數坑塹之外,便唯有濃郁硝煙瀰漫。
戰場之上、硝煙之中略顯寂靜,除去兩側樓體外壁碎裂、脫落以及未散的烈火燃燒之聲外,便再無其它聲響絲毫。無數坦克已經停止前行,似在尋找著異體的身影,但就在坦克停止前行的一瞬,異體那已是殘破的身軀,即隨硝煙漸散而在一側樓體的外壁之上浮現而出。
手中闊劍已斷,護體光幕也是消散,橢圓盾牌不知去了何處,覆身鎧甲之上的燈光線條也是趨於暗淡。
雖在導彈、火箭轟炸過後似化強弩之末,但異體還是於樓體外壁瞬躍而下,且是精準踩踏在了虎式坦克之頂、炮塔之上。
闊劍雖斷,卻也依因未散鐳射而呈鋒銳之形,致使虎式車體於劍下如若紙糊,僅憑斷刃輕揮即是於中化作兩半,而切口、斷口處不僅平滑如鏡,亦因高溫而散發著赤紅的光亮。
得見異體,無數虎式即於未散的硝煙之中接連開炮。但可惜的是,覆身重鎧雖是破敗不堪,但也依有強化身軀之力,致使異體於宣洩炮火之下靈活躲閃,似若靈蛇蜿蜒行進,亦於行進之間接連揮動手中斷刃,致使無數虎式於刃下化作兩斷。
異體與虎式戰鬥之時,亦是硝煙瀰漫未散之時,玉簟依是帶著小姑娘倉惶奔跑在前,且是相距聖堂門前的三十三道臺階已是不再遙遠。此刻硝煙瀰漫於戰場,更是於無形之中遮掩著他們二人的身形,如果不出意外...兩人應該很快便可以步入那規模宏偉的潔白聖堂之中。
本不應該停下腳步,但玉簟的腳步還是因為遠處傳來的音爆之聲瞬駐。
於硝煙瀰漫的戰場之上翹首,仰望著那被硝煙遮蔽的蒼穹,本想看清音爆之聲來自於何處,卻是不曾想...狂風僅經一瞬即至,攜地面塵土狂亂飛舞,致使玉簟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
狂風瞬來瞬去,玉簟也僅是一瞬眨眼,但那本是瀰漫戰場的硝煙卻是盡數消失不見,而蒼穹亦是恢復了蔚藍。
烈陽依懸天邊,音爆之聲未止,卻也不知是何物所發,能夠見到的僅是無數黑影於蔚藍蒼穹之下瞬閃瞬逝,因其極速而...僅見其存、而難見其形。
是雄貓,雖是未見其形,但玉簟還是透過猜測而得知,那道道黑影正是之前對自己緊追不捨的雄貓戰機。只不過此刻已因脫離低空飛行,而展現出了原有的飛行速度,雖不知這所謂的“原有”速度有多快,卻也無從去查證,因為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這雄貓經過“教化”而強化的速度有多離譜。
十一道黑影於長街之上、蒼穹之下呼嘯而舞,且在來去之間更有赤紅彈幕宣洩而下,亦有導彈破空而落,並精準、不斷打擊於異體之上。而異體此刻唯一能夠做的便是...將那已斷的闊劍擋在身前,憑此來抵擋炮火、彈幕。
並非是不想逃,而是因為形體龐大,根本就無處可逃,它唯一能夠做的便是...用自己的身軀吸引敵人的注意,從而掩護玉簟繼續向前逃離。
異體雖是展露出了捨生之意,但可惜的是...僅在玉簟駐足、回頭、因狂風來去而眨眼的一瞬,即有呵斥之聲於他身後的三十三道白玉階梯邊緣響起。
“放下武器!雙頭抱頭!趴在地上!”
玉簟轉身回首方才發現,無數特種部隊已是遍佈遠處,亦是隱藏於那未受炮火波及的廢棄車輛之後,而他們手中的槍械之口也是紛紛對準了自己。想要想些辦法,但經左右環顧玉簟方才發現,自己所在之處的四周,已是沒有了任何廢棄車輛,縱是有...也已因炮火而化作了碎片、殘骸,且是呈現著無法使用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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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簟似要放棄,且是按照之前特種部隊所說,不僅將手中鐵錘丟在了腳下,更是在鐵錘落地之前,便將雙手抱在了頭上,甚至是呈現出了屈膝欲跪的模樣。但膝蓋雖彎,卻是未曾觸地之際,鐵錘卻是率先一步落地,且經落地一瞬即使地面...發生了驚人的變化。
鐵錘落地一瞬,那本是堅硬的柏油路面即是如牆瞬起,不僅將玉簟遮擋其後,兩側柏油路面更是不斷而起,似若牆壁正對兩側樓體延伸而去。僅待頃刻過後即似堤壩般將街路分隔,亦是將玉簟與無數特種部隊分隔兩端。<148導彈即是宣洩而出,尚有迫擊炮、手榴彈呈著拋線正對柏油牆體打擊、投擲而下。炸裂火光宣洩,牆壁碎片亦是伴隨衝擊四濺,尚有震耳欲聾的聲響擴散而出。而玉簟僅在柏油牆體瞬起之時,即是對著街路一側的樓體奔跑而去,似是想要藉助樓體掩護自身。
但讓玉簟不曾想到的是...或者說一開始便知道玉簟拒不配合的特種部隊,早已安插在兩側高樓之上。
特種持狙,如若幽靈鬼魅隱於高樓之上、房間窗旁,而狙擊的槍口亦是搭於窗沿之上。而玉簟那於炮火、硝煙之下倉惶逃竄的身形,亦是透過準鏡呈於狙擊手的眼前。
砰!
槍也許會走火,但狙擊手永遠都不會失誤。
狙擊子彈瞬辭槍口,亦是瞬跨百丈之遙,貫穿了目標的身軀,並攜帶碎骨、血肉自膛而出。
而所謂的目標,卻也並非是玉簟,而是那看似可憐的小姑娘。畢竟在蘭舟看來,小姑娘就像是玉簟肆意放縱的理由,只要這個理由死去,玉簟便會老老實實的回到橋的另一側,重歸於安穩之中。
小姑娘因子彈所攜的衝擊瞬間撲倒在地且是一動不動,而玉簟亦是因此而停下了腳步。
腳步雖停,身軀亦轉,卻也不曾立即上前瞧看、救治,僅是在柏油牆壁之側、宣洩的炸裂火光、濃郁的硝煙之下,展露著十足的遲疑、猶豫之意。
救還是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