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舟無言,僅是於無動之中,目送著青鸞那於廢棄車輛間漸行漸遠的身影。
待青鸞遠去,身著白褂的男子方才走上前來,且是站在蘭舟身旁好心提醒道:“你會死。”
“我知道,但她卻是脫離了正軌,而讓一切重歸於正軌,便是我的職責。”
“脫離正軌...離經叛道麼...”男子遙望青鸞遠去的方向,狂熱而言,似是覺得離經叛道也是一種進化的方向,只不過這種進化方向無法被世界所接受。
“話...別說的那般難聽,如果可以,誰又會走上一條與自身意願相悖的道路呢?”蘭舟依是遙望青鸞遠去的方向,輕聲而言,似是覺得每一個脫離原本模樣的人,都會有著一段不盡人意的過往。
“如果無法歸於正軌,又當如何?”男子有問。
“那便拼上一切,去履行英雄的職責。”蘭舟有答。
蘭舟離開了橋頭,且是隱於那無比繁華、熙攘的街路。
而男子卻是於橋頭獨自琢磨...琢磨接下來事態的發展方向,也是思考著...思考著讓青鸞與蘭舟對立,會有一個怎樣的結果。
就像是一種已知元素與另一種未知的元素相遇,也許會使前者會被後者吞噬,也許前者會被後者排斥,但不可否認的是...也有可能後者會於“未知”化作“已知”。
男子想要知道青鸞更多,因此也就不曾阻攔蘭舟,或者說對於男子而言,蘭舟僅僅是這九重天闕中的一名演員。只要達成他想要的結果,演員便可以退場。而對於整個舞臺而言,所謂的主角也許無比重要,可若是配角...只要舞臺尚存,要多少,便有多少。
石橋本無怪異之處,不過隨著不斷前行,卻是有著如若苔蘚、藤蔓一般的漆黑、粘稠之物,滋生於橋樑上下,甚至是水中的倒影之上,以及那無數的廢棄車輛之上。
車與車之間的間隙不窄,但也僅僅是對於車輛而言,畢竟對於它們來說,只要不曾相互擦碰便好,但對於行人而言...卻是讓人困擾。
是能夠前行的距離,卻也不是能夠安心前行的距離。
“也許你不應該繼續向前了。”玉簟立身於廢棄車頂,看著行於間隙小路中的青鸞背影輕聲而言。
“也許在選擇前行的那一刻,便已經沒有了駐足這一選擇。”青鸞駐足,亦是轉身,甚是翹首,看著車頂的玉簟輕聲而言,有些迷茫,似是並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我聽媽媽說...走到橋的另一面會受到無法醫治的病患。”
“唯有停下腳步,才會讓我病入膏肓。”
“你叫什麼名字?”玉簟對青鸞很是好奇,因為青鸞有著與他,以及他所見過所有人不同的模樣。就像是一摞白紙中的黑紙,這不同的、相異的,自然會是最吸引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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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我忘記了,也是想不起了。”青鸞迷茫而言,顯然是不僅忘記了自己的過往,也是忘記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玉簟,雖不知名字的含義,但媽媽所取的,總歸是好的。”
“媽媽?什麼是媽媽?”
“就是母親、孃親,雖然不是生我的,卻也是將我養大的,我很愛她,也很尊敬她,但我卻並不喜歡她。”
“因為你非她親生?”
“因為她總是約束著我,我不喜歡被約束,自然也就不喜歡她。”
“也許我應該去羨慕你,因為你擁有著一位約束你成長的媽媽,而我卻是沒有。也許我應該做出一個遐想,遐想我若似你這般有著媽媽,是否還會成為如今這...不盡人意的模樣。”
“也許應該羨慕的是我才對,因為你沒有一位於成長中約束你的媽媽,而我卻是擁有。也許我應該做出一個遐想,遐想我若似你這般沒有媽媽,是否還會成為如今這...一無所有的模樣。”
石橋之上,前後不見盡頭,左右亦是無垠晴空下的河流。青鸞站在車於車的縫隙之間,亦是滿覆漆黑物質的廢棄車輛之間,翹首仰望著...站在蔚藍晴空之下的玉簟,亦是站在那不曾被漆黑物質渲染、覆蓋的車頂,以及其上...的玉簟。
問題沒有答案,遐想沒有論證,過往即是過往,成長的經歷不同,致使兩人的分歧註定無法得到一個合理的解決方法。
前方的道路很長,長到似是沒有盡頭,而在這似無盡頭的道路上...沒有媽媽的青鸞也許體會不到成長中的約束,但依於成長之中、約束之中的玉簟,卻是能夠體會到一段沒有媽媽約束的成長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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