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染紅霞聽聞後亦是恍然大悟,且與心直口快、痛哭流涕一同遙望來時的空蕩街路,呈現著歡天喜地的模樣,哪怕...那些消失的百姓本就與他們來自同處,縱是不稱手足...可足謂是同胞。
三人於明媚長街之上呈現著無比狂熱的模樣,但這份狂熱倒也未曾持續太久便是凝固在了面上。三人似於背後感受到了什麼,使剛剛凝固於面的狂熱瞬間化作了驚悚與恐懼,且有豆大的汗珠正順著蒼白的臉頰不駐滑落。
心直口快倒也稱得上是鎮定,便使目光掃向了街路一旁,不僅看向了自始至終都在跟隨、自始至終都不曾遠去的青鸞,更是於驚顫中開口詢問道:“他...根本就不是我們心中所想、眼中所見的模樣,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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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也許人們都是如此,喜歡用心中的美好去粉飾現實的殘酷,或者說是殘酷的現實利用了人們心中對美好的嚮往,從而偽裝成了可愛的模樣。”青鸞在旁輕聲而言,不知是否有著出手相助之意,但縱是有意,也沒有絲毫把握將三人於寒煙手中救下。
“現在已經來不及了...對麼?我們已經被殘酷的現實拖入了深淵之中...對麼?”
“但誰也不知,所謂深淵究竟是殘酷的現實,還是人們心中對美好的嚮往。”
“如果你是英雄,那麼你理應對弱小、無助的...我,伸出援手。”
“抱歉,英雄不是全能的,也絕非是萬能的,最起碼一路走至此處,我並未發現你的同伴們是如何消失的。”
“他們死了...對麼?”
“是的...但我卻不知他們因何而死,也不知死在了何時。也許是死在了踏足七重天的那一刻,也許是死在了踩踏繁花之時,也許是死在了與他相遇的那一瞬,也許是死在了...你們為了自我利益而殘害他人之時。”
心直口快無言以對,不過卻是於顫抖、驚懼之中漸漸轉身、漸漸回首,看向了寒煙所在的地方。隨著心直口快一同轉身回首的,尚有手染紅霞與痛哭流涕二人,而他們三人至此方才得見寒煙那如若惡鬼般猙獰的真實模樣...
死去的老人依是壓在寒煙的背上,且似山嶽一般壓在了他的身上,致使他不得不彎腰,致使他不得不垂首。卻也不知這所謂的“老人”究竟存在了多久,不過在旁的青鸞卻是知道...脊樑若是彎的過於長久,便再也直不起來了。因為無論是人還是脊樑,都會忘記,忘記所謂的“挺直”究竟是何種模樣。
寒煙雖似惡鬼,卻也未曾撲殺上前,僅是站在原地用著無比沙啞且滿載憎恨的聲音說道...
“為什麼...”
“為什麼願意付出一切的我,要受到如此對待?”
“為什麼我為你們做了這麼多,你們依舊不知滿足?”
“為什麼身為英雄的我,會淪為你們滿足自身利益的工具、通往高處的橋樑?”
寒霜有問,且是句句滿載恨意,三人本想開口辯解些什麼,卻是發現各自的身軀...竟是漸漸分解,且在轉瞬間便化作無數碎屑,飄散在明媚長街之上、他們踩踏過的繁花之間。
萬千人潮匯聚的長街,未過半日便是變回了空蕩蕩的模樣,而解決了萬千人潮的寒霜卻也未曾離去,而是保持著彎腰垂首的模樣走過了繁花之間,來到了街路一側的玉闌之旁、青鸞身前。
他...雖與青鸞相隔玉闌,卻也是翹首輕嗅,於繁花芬芳之間、青鸞身上嗅到了些許熟悉的味道,且是用著沙啞的聲音莫名說道:“如果...我們一開始便不曾經歷,也就不會變成如今這幅模樣...”
青鸞不知道寒煙在說些什麼,也是忘記了自己曾經歷過什麼,能夠知道的、能夠想到的,也僅僅是去往最高的天上,去向仙人許下願望。
青鸞無言,而寒煙也是轉過身去,於明媚長街的繁花之間,彎腰垂首的緩慢離去,且經漸行漸遠而消失在了青鸞的視線之中。
“他在說什麼?”完全不知寒煙在說些什麼的青鸞,不禁側首看向了一旁的青羽,於花簾之下輕聲而問。
“英雄理應於苦難中拯救眾生,但相比於眾生...所謂的英雄更加需要拯救。”青羽看著寒煙消失的方向,輕聲作答。
很難認同青羽所說,也很難否認青羽所說,既然很難...青鸞便什麼都不曾說。僅是於街旁繼續向前而行,歷經漫長道路,來到了屹立於七重天的偉岸雕像之下...
七重天的雕像很是張狂,且是似與天地共無邊、同無際的張狂。
掌寬絹綢遮於眉目之前,亦憑矯健身軀傲立天地之間,可見其開口狂笑,相隔萬載亦似清晰可聞,不僅充滿了低沉,更是充滿了輕蔑,似在嘲笑著此方天地、芸芸眾生。
是英雄,也很難想象英雄竟可如此張狂...
偉岸雕像之下是巨大的湖泊,湖水於明媚晴蒼之下、微微煦風之中呈現著粼粼波光的模樣。
雕像立於水中,柴門則是立於雕像身前,想要去往柴門之前,便要行過百丈湖面。
青鸞帶著青羽於繁花茂生的岸邊尋找著去往湖中心、柴門前的工具或方法,但僅是沿湖行出片刻,便有稚嫩的聲音於身後傳來。
“你們也想去往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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