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能如此坦然的面對這即將到來,同時也是突如其來的死亡,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他有反抗過這束縛他的層層桎梏,確切的說,他從被束縛住的第一刻起直到現在,無時不刻的在調動起全身的氣力與蘊力試圖與其抗爭。
但也正如所展現出來的效果一樣,不論他如何使勁,仍是無法撼動這束縛的一分一毫。
既然無法撼動,那他除了聽天由命之外,又還能做出什麼表現來爭取活下去呢?
而且,這種事也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做了,死在他手上的散修,不敢說成千,也定有上百。
從第一次做這種事時的膽戰心驚,到現在的輕車熟路,習?以?為?常?,甚至能在即將得手時情不自禁的升起興奮的情緒。
這其中,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在每一次發起將人致死突襲之前,他都已經做好了同樣會被獵物反殺致死的心理準備,儘管一直不曾失手過,但他的這種心理也同樣不曾懈怠過。
不過,唯一不同於以往的是:以往的他,之所以會去獵殺散修,僅僅是為了獲取利益,殺人越貨,從沒攜帶過個人情緒。
但這一次對紅衣女子的突襲,從一開始,就只是為了報那令自己在眾多修士面前顏面盡失的一震之仇。
雖然這次剛剛被紅衣女子反控時,心中便立馬浮起了恐慌的情緒,但還是很快地就認清了自己的處境,並接受了自己即將死去的事實。
迴歸現實
只見周邊的朦朧紅霧已經都轉為了透亮的血絲,並且緊緊的將男子的軀體纏繞包裹了起來。
血絲逐漸發力,很快,男子身上的衣物便被血絲直接切入,男子的身體上,那些被血絲勒住的部位也是漸漸的滲出了一縷又一縷清晰可見的血水。
“手下留人!”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響起了一道近乎微不可聞的男聲,而在這話語後方緊隨其後的,是幾道在這黑暗幕布下穿梭跳躍著的模糊的身影。
然而為時已晚,因為在他喊出這句話的時候,血絲就已經開始突然發力了。
當這夥人趕到此處時,被血絲勒緊的男子,已經成為了灑滿一地的碎塊。
而來者的真身,也終是得以顯露了出來。
只見,三個身著土黃色衣帛的男子從樹梢間跳了下來,落在了被切成碎塊的男子的碎屍前。
“唉!我早該料到的!”
三個人裡,其中一個看起來年齡最大,也是最顯老成持重、身形高大的男子見到了眼前的一幕,不由得搖了搖頭,對著眼前的屍塊惋惜道。
聽他的聲音,應該就是那道“手下留人”的主人了。
“如果你們是這人的同夥,那就再好不過了,此人在我追獵諦盾時發起突襲,意欲直接將我致於死地。
雖未能得逞,但平白無故地打死了我的獵物,還白白耽誤了我這麼長的時間,使這諦盾的功效與價值都大量的流失。
他身上遺留下的所有財物,都得歸我,甚至,如果即便是這樣也沒能填補我那該補上損失,你們可還得湊一湊身上的錢財將其補上。”
紅衣女子向著面前的三人出示了手中的諦盾,淡淡地說道,言語中,透露出一股得理不饒人的咄咄逼人之勢。
“哈哈,姑娘你可真是盛勢凌人啊,但是且不說你所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為什麼你會覺得,在這渺無人煙的深山老林裡,你還有跟我們三人談判的資格呢?
而且,這人可是我的親弟弟,我可是很清楚的,他平日裡,一向待人親和,為人坦蕩,怎麼可能做出此等不齒之事?
只怕,你剛剛所說的,就是你自己吧?
若真是你自己一時心生不軌,行了歹念,承認便是,我們也不是什麼小氣之人。
只要你能夠主動獻上所有的財物,並且保證以後的生生世世都能夠跟在我們身邊,好生服侍我們三人,那麼這事兒就這麼既往不咎了。
而且,我們也會用無數個日夜好生待你,將你引入正途的~”
說道最後,他的臉上更是不自禁地顯露出了一抹陰險歹毒,令人作嘔的邪笑,邊上,另一個瘦小的男子也是如此。
見他都這麼說了,紅衣女子也不再有任何表現,只是默默的收起了手中的諦盾。
雖然這諦盾的價值已經所剩無幾,但是不論如何,總歸還是有個不會讓人白白費力的保底價的。
漂亮話說完了,自然就要開始幹實事兒了。
緊接著,就見那身形高大的男子突的朝著紅衣女子全速猛衝了過來,一邊的瘦小男子也是緊隨其後。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浩大攻勢,紅衣女子並未生出任何慌亂之色,只是抬起了左手輕輕的向外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