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恩菲說謊了,她說這段時間渾渾噩噩什麼都不知道,實際上卻清楚地記得自己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中的她生活在五十年前的漢城,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直到另一個女人闖入她的生活。
如果夢只是夢就好了,一切終歸都是虛假的,但權恩菲察覺到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一些詭異的變化。仇恨、憤怒、絕望、害怕,各種情感混雜在一起,讓她一度無所適從,這才生出了心病。
今天她自暴自棄地將全部的情緒釋放了出來,卻發現這種狀態是可逆的,那股“勁兒”過去之後就會變回本來的模樣。這下她的心理負擔小了很多,因為這幾乎等同於獲得了超能力,套個頭套就能化身漢城市民的好朋友,成為半島版的蜘蛛俠。
“我先回去了。”張元茵堅信隊長不會害自己,但恐怖的畫面對她幼小的心靈造成了極大的衝擊,短時間內是不想跟權恩菲在呆在一起了,至少沒法單獨呆在一起,“姐姐你身體好一點了就給我打電話,到時候再來看你。”
權恩菲點點頭,已經二十好幾的她閱歷就擺在那兒,哪裡還看不出來這丫頭的意思,但她並不覺得失落,換做是她遇上相同的情況說不定已經哭著逃出去了,“嗯,你自己回去的路上小心,這個點打車稍微安全些。”
送走了忙內,權恩菲來到了客廳裡的穿衣鏡前,把精神集中在自己的雙手上,果然看到嫩若新蔥的手指驟然變大變粗,指甲也如同木刺一樣長了出來,“不科學,一點都不科學。”
拉上窗簾後,她在客廳裡進行了很多嘗試,模樣還真有點像是剛被蜘蛛咬的彼得·帕克。雖然做不到像人家那樣爬牆如履平地,但也能順利地爬上爬下乃至貼在上面,從這一刻起立體的城市對於她而言就是平面的了。
因為有夢中獲得的記憶,還有那天在崔瑞娜新房子裡聽到的資訊,所以權恩菲知道自己身上發生的事都和那座鬼屋有關。她不可能心安理得地接受這一切,誰知道鬼在她的身上動了什麼手腳?為了完全弄清楚真相,她決定再去偷偷探查一下。
理論上她只要過去就行,但為了應對可能出現的突發狀況,還是翻箱倒櫃地拿出了一個鬼臉面具,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年輕的女孩子都喜歡在萬聖節這天出去玩,她們做偶像的也不能例外,東西就是她當時參加夜遊狂歡時買的。
“司機師傅,麻煩把我送到驛三洞的星船娛樂,謝謝。”權恩菲在樓下攔了輛計程車,報了崔瑞娜公司的名字之後便拿出手機,故意很大聲地在kakao裡面和前隊友發語音。單獨出門坐車,給家人或朋友說一聲很有必要,如果能講清楚上車地點和車輛特徵就更好了,即便實際作用不大,也會對心懷不軌的人產生震懾。
崔瑞娜找的那處房子距離月華公司的總部大廈很近,距離張元茵所在的星船娛樂也不遠,到了這裡她就對道路比較熟悉了。下車之後她走進了旁邊的小路,一晃身就消失在了陰影裡。
路燈之所以叫路燈,是因為它們都是裝起來照路的,而權恩菲可以不用沿著路走,跑酷比《消逝的光芒》裡凱爾·克蘭還要厲害,而且悄無聲息,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來到了那座鬼屋的樓頂上。
前兩天才剛來過的,權恩菲當然記得房子的佈局,只要透過露臺下去就是主臥室,拉開落地窗直接就可以進入屋子的內部,完全不需要透過一樓的大廳和電梯,也不用開啟防盜門。
剛把身子探出去一點,權恩菲又趕緊縮回了屋頂,因為她竟然聽到下面有人在說話。她爬上來之前反覆確認過了,屋子裡的燈光都是熄滅的,應該沒人在才對,何況崔瑞娜才剛把行禮搬出去,即便有新住戶也不該這麼快入住。
“東西帶來了麼?”這個聲音權恩菲聽過,是房東的聲音,這下她更不敢輕易冒頭了,但也沒打算立刻就離開,想知道房間裡的人到底在幹什麼勾當。如果是正常會面,必然不會關燈拉窗簾,在黑漆麻烏的環境中進行。
“東西就在我身上,我要的東西呢,金老闆也帶來了吧?”李潤翰拍了拍馬甲上的口袋,示意儲存卡就在這裡面,“拿出來先驗驗貨吧,保險一點。”
“你也有讀取器吧,一起確認。”金燦民開啟膝上型電腦,做了個請的手勢。
兩天之前金燦民忽然接到一通電話,說親眼看到了他弒母的畫面,還用相機拍下了證據,通知他去一家咖啡店見面詳談。因為細節都被說得一清二楚,他就知道自己犯下的罪行確實被人目擊到了,不得已去了那家咖啡店和目擊者見面。
這個目擊者自然就是李潤翰了,他拿著手機展示了一小段影片,都是金燦民弒母之前房間裡的畫面,恰好在暴起殺人之前的瞬間剪掉了。完整的影片如果拿去警局,足夠讓檢方提起公訴了,而他要求的並不多,給二十枚比特幣就可以把相機儲存卡和手機裡的備份全部刪掉。
“金社長是個連自己母親都下的去手的兇人,我也不就和你玩虛的了,影片我還儲存了好幾份,放在不同的郵箱雲盤裡設定了定時傳送,如果兩天後沒有人手動取消傳送,它們就會被髮到各個報社的主編那裡去。”李潤翰敢孤身前來,肯定是做足了準備的。
“要是我給了錢,你還是沒有刪除怎麼辦?”金燦民眯起了眼睛。
“我無非求財而已,一旦你的事情發了,我勒索的事情不也就發了麼?放心吧,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我沒理由去做的。為了表現出應有的誠意,可以先給金社長看看我的機票資訊,拿到你的錢之後我就去米國了,何必在跟你過不去。”李潤翰開啟手機,展示了一下他預定機票的頁面。
“好,拿去吧。”金燦民拿出一塊優盤,放在了面前的桌上。
李潤翰一把將優盤抓在了手心裡,滿懷激動地把它插進了雷電介面,二十枚比特幣就是七十多萬美刀,他辛苦工作二十年也攢不下這麼多錢。
“不對啊,這不是金鑰,你……咳。”李潤翰發現優盤裡的東西不對,剛要質問金燦民,就被一條皮帶勒住了脖子,後面的話全都悶在了喉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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