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冬啊白冬,下次絕對不能再這樣了,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的。”如果只涉及到人的問題還好,大家被法律約束著都會很剋制,然而他還多次和非人的存在正面碰撞過,其中的兇險可不是用三兩句話就能概括。
十點之前總算平安無事地回到了租住的地方,簡單洗漱一番之後白冬難得地睡了一個安穩覺,兩年時間讓他對這裡的一切已經非常熟悉了,但很可惜,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生命中那些習以為常的東西總會突然離去。
他在很早很早之前,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東方叔,早上好。”第二天一大早,白冬坐著電梯來到了公寓樓的頂樓,最上面這一層都是東方平的住處。什麼叫大平層?這就是了,實際使用面積超過了一千平方米,玩捉迷藏估計能輕鬆躲上兩三個小時而不被發現。
玄關處的鞋櫃裡放著不少雙高跟鞋,一看造型和材質就知道價格絕對不便宜,就是風格有些過於多樣化了。白冬以前聽房東先生本人聊過,說他是和老婆住在一起的,儘管每次來交房租都能看到不少女性留下的痕跡,但他從來沒有親眼見過房東夫人。
可能是在鬧分居吧,人到中年再加上手裡房子特別多,確實是這樣的。
“你也知道還早啊,我昨天打了一夜的麻將,早上又去喝了碗醒酒湯才睡下的,還躺了沒一會兒呢,就被你小子吵醒了。”東方平站在門口揉了揉朦朧的睡眼,然而並沒有多少慍怒的樣子,“外面太冷了,先進來吧。”
“叔,可別怪我多嘴,你平時抽菸喝酒燙頭打牌都佔全了,還天天日夜顛倒怎麼行?身體可是你自己的。”白冬從來沒有直白地表述出來過,但他始終認為自己的房東是個奇葩,別人都是與賭毒不共戴天,唯獨這位反過來,啥都能沾就是黃不沾。
東方平聞言搖了搖頭,一臉的不以為意,“我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死,這人生在世啊……咕嘟,須盡歡。”只見他從夾棉睡衣的兜裡掏出個小瓶子,倒出幾顆黑乎乎圓溜溜的藥丸扔進嘴裡,也不喝水就這麼幹吞下去了,看瓶子上的標籤應該是六味地黃丸。
“您自己記得多注意點就行。”白冬也不好說得太多,畢竟人家和他非親非故的,滿打滿算也只認識了兩年而已,“合同您都準備好了麼,要是沒問題的話今天就可以簽約。”
“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你來簽字呢。”因為那棟房子是二手的現房,交易也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形式,不需要向第三方金融機構融資,所以合同其實並不那麼重要,重要的是兩人一起去區廳辦理過戶手續。
拿起面前這份已經蓋上了印章的合同,白冬隨手翻了翻,確定沒問題就準備簽字了,可他忽然發現金額這一欄上寫的居然還是三億五千萬,“叔,昨天最後不是說了給五億的麼,我願意多給錢您居然還不要?”
“呵,反正都準備低價處理掉了,你以為我會在乎那一億五千萬嗎?”東方平反問道。
白冬準備的一大堆話這下子全被堵在喉嚨裡,忽然什麼都說不出來,如果那份目錄上的房產確實全都歸屬東方平所有,那對方的資產可能得用兆作為單位來計算,一億五千萬確實不算什麼。他願意把價格出到五億kr,只是為了自己良心上過得去,可意識到人家完全不在乎錢,也就熄了硬塞過去得念頭。
雖然對於“處理”這個詞有點犯嘀咕,但有句老話說得好,有錢不賺王八下蛋,省下這麼大的一筆開支可不就等於賺到錢了麼?等下就發個朋友圈,讓那些做微商的看看他如何“只說三句話,賺了一億五千萬。”
“快走吧,轉賬的事情先不用著急,咱們現在先去把房子給過戶一下。”見白冬簽好了字,東方平也不伸手去接,隨意用鎮紙把合同往桌上一壓就去衣帽間換衣服了,“儘量在中午前辦好,下午我還要去釣魚呢。”
“要去野外釣魚的話,那記得戴個頭盔。”白冬忍不住說道,東方平這樣有錢的包租公,應該有很多賊惦記著。
半個小時之後,站在辦事大廳裡的白冬忽然覺得,他自己現在看起來應該就挺像一條魚的,嘴巴一張一合的就是發不出聲音。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對著手裡的檔案不禁再次確認了一遍,“這居然是一套完全產權房?”
買下這套房子之前,他其實已經做好了接收小產權住房的準備了,結果檔案上的圖紙和那套房子分毫不差,包括土地在內的各種產權也都清晰明瞭,這樣的話即便是座鬧鬼的凶宅,要價十個億也是絲毫不過分的,他出五個億都已經是打骨折之後的價格,三點五個億真的便宜到過分了。
全世界到處都存在小產權房,漢城市幾個人口密度較大的行政區內尤其如此,居民們在自家地上進行違規建造壓根不算個事,也就出售的時候會麻煩一點。然而在這些區域裡搞違建的,基本都是為了方便把房子出租出去,人家準備傳子傳孫的,肯定不會輕易賣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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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良好市民,納稅模範,怎麼可能為了那兒點小錢就去挑戰法律?”東方平滿不在乎地撇過頭,彷彿在說幾千文的零錢而不是高達數千萬的鉅額房產稅,“難道說……在你的心目中,我一直就是那種貪小便宜的形象?”
“幾千萬也叫小便宜……當然不是,只不過我看到這棟樓的頂層有個玻璃花房,以為是後期加蓋的。”一般來說,後期加蓋的東西很少有人會去報備,大家為了省錢省事省時間都會選擇性地遺忘,而這種事又是典型的民不舉官不究。
“那座花房確實是後期加蓋的,不過前任房主走的都是正規程式,已經申報過了。”東方平聳聳肩,看他和區廳裡房產交易中心的職員聊得那麼熟絡,就知道肯定沒少過來辦業務,“需要我幫你介紹個搬家公司嗎?不過你的行李好像不多,就一個大箱子。”
“嗯,我自己一趟就能全運走,而且新家裡什麼都不缺……叔,我有個問題從昨天就想問了,你手裡那麼多房子,其中不乏富人區的豪宅,怎麼一直住在冠嶽區的山腳下?”白冬清楚地記得,房東給的目錄上光清潭洞的住宅就有好幾套,還都是獨棟的。
“因為冠嶽區安靜唄。”東方平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白冬的嘴角抽了兩下,一個動不動就在大晚上跑出去打麻將,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家睡覺的人,想來確實是喜靜不喜動的,要是白天外面很吵還怎麼睡得著覺?
“你嬸不喜歡熱鬧。”東方平又補充了一句。
“是麼。”白冬揉了揉臉,這句話既像是確認,又像是反問。
“好了,為了慶祝你買下新房,咱們爺倆中午一起吃頓飯吧,也算是提前祝賀你喬遷了。”東方平辦完手續之後把裝有檔案的愛馬仕手包往胳肢窩下面一夾,走到白冬面前提議道。
“行啊,地方您挑,今天無論如何都得我請客。”說實話,這房子根本不是賣跟自己,而是半送給自己的,白冬無論如何都要承這份人情。
“那我就不客氣了,附近恰好又一家醒酒湯不錯,我可是老主顧了。”有錢人並不是各個都喜歡山珍海味,比如某個家裡可以開動物園的大爺,就特別喜歡吃臭豆腐和大腸刺身,畢竟人不能直接吃那什麼對吧。
東方平似乎也一樣,明明身家跟賣手機的在鎔哥都有得一拼,卻只對醒酒湯情有獨鍾,過戶手續辦完又拉著白冬去吃醒酒湯,熟門熟路的。
所謂的醒酒湯其實也分很多種類,最經典的無疑要數豬腔骨醒酒湯,如果放了土豆又可以叫土豆湯。冬天喝上一碗重鹹重辣的濃厚肉湯,再配上一碗米飯和鵪鶉蛋小菜,整個人都能立刻暖和起來。貴也不算是太貴,一份通常只要七千到八千五百kr而已,視分量和店家的良心而定。
中午吃飽喝足之後,白冬隨東方平回到冠嶽區的出租屋,片刻都沒有休息,直接著手打包自己的東西,只想快點搬到新家去。
除了少數異類,二十大幾歲且在外生活的男人普遍沒幾件衣服,他比正常人衣服還少,除了連體式的氣囊皮衣外就只有校服和衛衣,西服正裝倒是有一套,不過那是為了出席畢業典禮才剛買的。
外面天很冷,衣服正好可以套在身上,而鍋碗瓢盆等雜七雜八的東西全收起來也沒多少,二十八寸的旅行箱居然都沒塞滿。唯一的大件是檯膝上型電腦,放在雙肩揹包裡也直接帶走了,他平時去上課就是這樣背電腦的。
鎖門之前重新確認了一遍,應該沒有落下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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