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漸清抬劍便擋,然而這一次,那刀影距離他還有十米距離卻瞬間停住。
一根血色鞭子穿透這魔修的頭顱,從他的後腦鑽入,眉心鑽出。那魔修驚恐地睜大雙眼,緩緩回頭,他看著那個站在自己身後的紅衣魔修,目光中全是不敢置信的神色,沙啞著聲音說道:“這……這根魔鞭……你是魔……魔……”
又是一鞭子下去,穿透這魔修的喉嚨,終於徹底殺死魔修!
墨秋唇邊滲血,他抬手擦拭著血液,同時極快地將那根黑紅色的長鞭收入納戒裡。這根鞭子洛漸清曾經見過,當初墨秋也是用它擊殺了那頭金明天壽蛟,但是除此以外,他便沒見墨秋將它拿出來過,今天這是第二次。
這根鞭子並不是普通的法寶,洛漸清隱隱覺得,或許至少是一個天階上品的法寶!
墨秋的法寶多,洛漸清一直知道。但是身為好友,只要墨秋不說,他不會主動去問這些事情。這條鞭子,他不會去問;包括墨秋怎麼突然就成了魔道宮的座上賓,他也不會去問。
殺死這個合體期魔修後,洛漸清三人倏地沒了力氣,全部往底下摔去。
他們也不管自己摔得如何,全部在地上砸成了一個大坑,三人便躺在其中,睜眼看著天空。
天空一碧如洗,一如千萬年來的一樣湛藍澄清。不會因為一個殺了十萬人的魔修而改變,也不會因為三個殺了兇殘魔修的年輕人傑而改變。
微風吹過,浮雲飄散,洛漸清忽然朗聲大笑,緊接而來的,墨秋也放聲大笑,連一向溫和的佛子也盡情大笑。
洛漸清道:“今日一戰,沒有你們,我必死。”
墨秋卻道:“洛漸清,原來你也知道,我救了你很多次?”
佛子卻訕訕道:“小僧慚愧,並未幫上洛道友和墨道友太多忙。”
洛漸清搖頭:“要是沒有佛子在一旁一直唸經,那魔修也不可能困在自己的因果孽業中無法清醒。”
墨秋嗤笑一聲:“看上去你這小和尚還確實有幾番本事。”
佛子淡笑:“那小僧就不再謙虛了?”
眾人又齊聲笑了起來。
就這樣,三個人躺在各自的大坑裡,久久沒有動彈,休息了足足三日,恢復靈力。到最後,還是佛子第一個起來,墨秋也無奈地站了起來,可洛漸清還在躺著。
嘴角一抽,墨秋走到洛漸清的大坑旁,剛欲開口,卻倏地怔住。
只見俊美秀朗的青衣修士正抬眸望著天空,一條璀璨光亮的銀河落在他這雙透亮的眸子裡,綻出萬千光芒。洛漸清安靜地看著這片燦爛星空,過了許久,才喃喃道:“墨秋,這天空見證了多少年輕人傑的崛起,卻又見證他們的逝去。你說,天道……果真如此無情?”
墨秋一張豔麗的臉龐上慢慢露出笑容,他冷哼一聲:“你倒多愁善感起來了?”
洛漸清平靜道:“我是覺得,天道不公,給了一些人太多不該有的東西。”
墨秋卻笑道:“比如說?”
洛漸清回答:“比如,沒有任何付出,卻平白無故地得到很多機緣法寶。”
墨秋隨意道:“那你便推翻這天,不就可以了?”
洛漸清啞口無言。
一息時間後,洛漸清一掌拍地,赫然站起。他睨了墨秋一眼,直接轉身便走,一邊走還一邊說:“別再和我說話了,墨秋。佛子,我得回太華山了,這幾日我非常想家。”
墨秋怒道:“洛漸清,你這混賬,有你這麼做生死好友的嗎!剛剛逃脫險境,你自己就一個人逃走?你給老子滾回來!”
洛漸清也不回頭,只是擺擺手,道:“滾遠了,回不來了。”
墨秋氣急:“你!”
佛子卻在一旁微微笑道:“墨道友與洛道友的感情真好。不過洛道友說的沒錯,此番發生了魔修在岑州大開殺戒的事情,小僧迴歸元宗後,必然得稟告師門,讓長老們前來處理,也沒時間招待你們。不如等五年後的辯禪大會,小僧必然親自上門邀請兩位道友,我們再聚。”
墨秋蹬地,嫌棄地看了這白白淨淨的溫潤和尚一眼,道:“不去了不去了。”
說著,墨秋也立刻飛走,只留下一個仍舊微笑的佛子。
望著洛漸清和墨秋各自遠去的背影,佛子唇邊的笑意越來越盛,他撥弄著手間的佛珠,低聲呢喃著:“都說紅塵苦,都說紅塵累,卻道一聲紅塵劫,若不是心甘情願,又哪來的一道紅塵劫?”
下一刻,佛子也化為一道流光,飛身離去。
這一邊,洛漸清走了兩天,這才想起來被自己拋下來的青君。他趕緊原路返回,在不遠處的一個山頂,看見了坐在地上安靜看天的漂亮小孩。
洛漸清趕緊飛下,還未開口,便聽青君說道:“我以為,你也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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